数日后,榜单一放,童生有他的名儿。
报喜的上门,才有左近族人知情。
贾代儒自然大喜,恨不能连摆三天流水席。
贾瑞无奈,再三劝阻:“祖父,不过是个童生。您且等着,等孙儿给您考个探,那时候您别说三天流水席,便是十天半月孙儿也没话说。现在么,实在没必要如此张狂。”
贾代儒一想也对,连秀才也不是,何必大张旗鼓的庆贺,不由有些赧然:“是祖父忘形了。”孙子从十五岁开始一连考了六七年今年才中,老爷子如何不忘形。
说起来时间不短,其实也不过两三回,秀才要连考三次,三次榜上有名才行,程序比举人、进士还复杂,是入仕第一道门槛,并不如何容易。
民间无数学子考到五六十岁,考的一家上下食不果腹都没中。
当然,中了秀才,阶层就不同了,从“农”跨入了“士”,社会地位大幅度提高。
一家三口带着几个下人私底下庆贺了一番,这事儿便过去了。
事后,贾代儒捋着胡子对孙子说:“等中了秀才,我便带你去拜访你敬大伯。”
贾瑞好奇道:“敬大伯真的在修道?不是躲灾?”
贾代儒摇摇头,叹气道:“我哪里会知道?你当我还是曾经的侯府公子?分家以后,侯府的机密没谁告诉祖父了。”
贾瑞更加好奇:“那上回您怎么知道蓉儿的龙禁尉是从戴权手里买来的?还说襄阳侯就卖,那个什么永兴节度使就不卖?”
贾代儒微微一笑:“我这个曾经的侯府公子也是有几个故交的。”
“孙儿还当是珍大哥透露给你的。”贾瑞叹气道,“祖父,您说若是荣府被抄家,咱们这一支会受连累吗?没出五服呢。”
贾代儒脸色一变,怒道:“我看你是许久不吃板子,皮又痒了!咱们侯府定然千秋万代。”
“我去!”贾瑞撇撇嘴,“周太祖他老人家都不敢这么想,您竟然敢。这么说,您老拍拍胸口,自己信吗?”
贾代儒脸色顿时涨红,伸手拿起青落地大瓷瓶里的鸡毛掸子,追着贾瑞就打:“我让你气我,我让你说话不吉利!别觉得中了童生,我就打不得你!你就是中了状元,我照打!”
贾瑞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喊:“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这话果然没错!”上回您老人家还说嫡支那里可能掺和到夺嫡的大事里去了,担心的不得了,这会又当看不见听不见,唉!
贾瑞什么体质?身负大力丸带来的神力,加导引术、轻身术五级,贾代儒又如何能追的到?
不一会,老人家就累得气喘吁吁,掐着腰,用手里的鸡毛掸子指着贾瑞:“孽障!不孝孙!”
贾瑞只好走回他跟前,屁股撅起:“打,狠狠的打,不打的孙子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您千万别停手!”
贾代儒本就脾气暴躁,这些更气,火腾一下窜起,手里的鸡毛掸子狠狠落下。
“哎哟!您真打呀。”贾瑞回头看了老头一眼,见他两只眼睛里各有一把小火炬,赶紧缩着脖子道,“得得,您随意!只要别耽误了下一场科考就行。”
别说,这话还真有用,老爷子怕把孙子打坏影响考试,手里果然力道放轻了,但气却相应的更大了。
“唉!孽障。”将手里的鸡毛掸子往地上重重一丢,贾代儒背着手气呼呼的去了书房。
贾瑞对着他的背影,伸长舌头,做了个鬼脸。
要是老爷子知道他正谋划着弄一个道士度牒,估计会更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