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痛苦

“陶总监，我真的有衣服穿。”

“小琬，在外面你就不要总监总监地叫了，多生分，喊姐姐就可以了。”

陶姗从衣架上选了一件黑色小礼服，塞到苏小琬怀里，“这件肯定适合你，赶紧去试试。”

苏小琬被陶姗推进了更衣室，黑色小礼服是修身的设计，苏小琬穿在身上，感觉像是量身订做的一般。

她皮肤白，一头瀑布似的长发披散在脑后，纤细的腰身，高挑的身材，陶姗站在她身后“啧啧啧”地称赞道：“小琬，难怪那么多男孩子喜欢你，真真是人间尤物。”

苏小琬被她夸得不好意思，拽着衣服说道：“我去换下来。”

陶姗把她拉了回来，“换什么，不要换，今天咱们就穿这件。”

陶姗带苏小琬赶到餐厅的时候，才发现许正恩也在这里，许正恩见到她们，自是非常热情。

苏小琬这才明白陶姗的用意，可事到如今，她也不好临阵逃脱。

果然，饭吃了一半，陶姗就推脱有急事，先行离开了。

陶姗订的是一家高档西餐厅，餐厅里循环摆放一首优美的钢琴曲，精美的菜肴，穿着合体的侍者，一对一对的恋人。

苏小琬已经很久没有到过这样的场合了，她眯着眼睛环视着周围的一切，似乎陷入了沉思。

许正恩也是盛装出席，一件剪裁合身的咖色毛呢外套，搭配深色西裤，整个人神采奕奕，又平添几分贵气。

苏小琬不说话，许正恩也保持沉默，他一直偷眼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几次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苏小琬吃得很少，美味的佳肴在她面前毫无吸引力，以前的她是个十足的吃货，生了一场病后，不光性情发生了改变，连带着胃口也变了。

不论什么东西吃到嘴巴里都是一个味道。

这些，许正恩当然是不知道的，他眼里的苏小琬，是个沉静温柔的女子，符合他心目中所有东方女性柔美的特质，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也因此，他才会对她着迷。

陶姗帮他们要了一瓶红酒，苏小琬没有推辞，喝了一小杯，此时，她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像三月的桃，醉了许正恩的眼。

想到这一年来苏小殡对自己的冷淡，许正恩默默叹了口气。

这种停滞不前的关系令他懊恼至极，他爱她，每日满脑子想的都是苏小琬，不止一次地幻想与她的未来。

他希冀可以和她在一起，品尝爱情的美好，如果苏小琬能属于他，他一定会倾尽所有对待她。

都说酒壮怂人胆，喝了一杯酒的许正恩一把握住苏小琬的手，诚恳地说道：“小琬，你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苏小琬望着他看，她的眼睛不似以前那般冷淡，里面蕴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有几分怜悯，有几分无奈，还有几分悲伤……

“正恩。”她叫他的名字，这还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以往她一般都叫他许总监。

他的名字从她的嘴巴里出来，显得格外动听，在那以前，许正恩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名字竟然是这般美好。

许正恩的心里升腾起一股希望，一种类似于狂喜的情绪攫住了他，他不知该怎么表达，只是叫着：“小琬……”

“正恩。”苏小琬再次开口，“正恩，没用的，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了。”

从山巅坠入悬崖，原来不过是一瞬间，“小琬，你……你什么……什么意思？”他颤抖着声音问道。

苏小琬盯着他看，眼里的悲伤更甚，她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悠悠开口道：“这里已经碎了，以后不会喜欢任何人了。”

她顺势抽回自己的手，轻飘飘地扔下了两个字：“再见！”

许正恩瘫坐在椅子上，如同是被宣判了的犯人，他伸出手想抓住点什么，却只剩一场空。

这一年，他曾无数次跟苏小琬表白，同样，苏小琬也曾无数次拒绝他。

可曾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般，许正恩的心里冒出一个非常清晰的念头，他和苏小琬之间再无可能。

那一年的春节，许正恩回了美国，他向公司递了辞呈，以后再也没有回来。

所有人都知道，他此举一定与苏小琬有关系。

连施然都忍不住旁敲侧击地问苏小琬：“最近怎么不见你们公司的许总监了？”

“他回美国了。”

“为什么？我记得上次他说过，想在中国长住。”

“也许他觉得这里并不适合他！”

彼时，苏小琬正坐在书桌前写企划案，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施然看着她的样子，忽然没有了问下去的兴致，苏小琬的眼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施然和白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跟苏小琬朝夕相处的陶姗，也时常去揣测她的内心，明明年纪轻轻的丫头，却好似是已活了千年万年般，沉静得如同海底的石头，任风起浪涌，她依旧岿然不动。

公司里很多男孩子都喜欢苏小琬，可眼见像许正恩那么优秀的男生她都不为所动，其他人也纷纷打起了退堂鼓，这下正合了苏小琬的心意，她把自己的时间排得满满的，白天上班，晚上有时间她就去宁大旁听研究生的课程，随着她的努力，她在业界越来越有名气。

周黎光离开的第三年，白月和施然已经习惯了苏小琬的这种状态，白月不止一次地安慰自己：小琬这个样子并不是她不快乐，她只是长大了而已。

虽然白月知道，这也许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这一年，美迪玩具发展势头迅猛，杜磊趁热打铁，又开了好几家分公司。她们广告部门的队伍也不断壮大，新招了很多员工。

这几年的历练，苏小琬已可以独挡一面，陶姗干脆分给她一个广告组，一些小的策划直接交给了她。

施然在自己的努力下，终于凑够了房子的首付，虽然只是五十平的一居室，可她已经非常满足了。

拿到钥匙的那一天，施然请客，带白月和苏小琬去吃了大餐。

白月和苏小琬都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苏小琬举起酒杯，真诚地对施然说道：“施然，恭喜你！”

“谢谢小琬。”

酒杯碰在一起，发出“叮当”的声音，两人不由得都笑了。

不管怎样，苏小琬又会笑了。

虽然在她的脸上再也见不到以前那种明媚开朗富有感染力的笑容，只要她还肯笑，白月和施然觉得已是莫大的满足。

她们心底里固执地认为，以前的苏小琬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她只是需要点时间而已。

一转眼，莫非和叶雯雯结婚已一年多了，叶雯雯的新节目照旧做得风生水起，很快成了电视台的招牌。

莫非还是一如既往地忙碌，他已经过了住院医师的阶段，现如今成了医院的主治医生，较之以前，他更加忙碌，压力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