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老衲没想到,他居然会与姬焱勾结,报复无量峰。”渡厄大师面色不忍,“济善他,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呵,渡厄大师,如今八百年过去了,物是人非,济善与姬焱勾结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您还是趁早认清现实吧。”看渡厄大师还沉浸在对济善的惋惜中,衡重仙尊嗤笑一声,道。
“他一计未得,肯定还会想办法对无量峰下手,大师还是早些将此事告知渡劫主持,早做防备。”裴祈苍温和的提议道。
“祈苍说的有道理。”池陵附议,“往事不可悔,我想当初的无妄主持也没想到会造成如今这个局面。但不管过去曾经如何,济善现在是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渡厄大师,还是莫要沉浸在过往中了。”
对于济善与闻昙的事情,池陵没有立场去评价两人及无量峰和闻家的是非对错,他只能说,两人有缘无分,如今这个局面,怕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可事实就是事实,不能因为心中的情感而忘记自己身上所担任的责任。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渡厄大师连道了几声佛号,应了池陵的话,“各位且放心,老衲虽已年迈,但还不至于到了不辨是非的地步,济善勾结姬焱,为祸修仙界,他虽然已不是我无量峰之人了,但无量峰也有教导不当之过,老衲定不会心慈手软,亲手缉拿济善。”
渡厄大师怎么说也是一位修炼千年的高僧,虽然确实十分欣赏曾经的济善,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但现在济善已经不再是曾经的他,不仅勾结魔修,还相对无量峰下手,渡厄大师自然也不会再念半分旧情。
在众人交谈的时候,长榕一直在暗中注意渡厄大师的神情,经过仔细的观察,长榕确定渡厄大师说的都是真话,他确实对济善现在的事情毫不知情。
听完渡厄大师的讲述,一个念头突然在长榕心中升起。
她开口问道,“不知大师可知道,当年闻家联合了哪些家族追杀的济善?”
长榕突然的问题让渡厄大师一愣,“这个……”
他皱眉回想,但事情已经过去太久,只留下些模糊的印象。
“闻家隐居在修仙界东侧的群山中,济善因为大闹闻家而得罪的几个家族,都是闻家附近已经有姻缘关系的家族,具体的名字老衲以记不清了,长榕仙尊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长榕没有回答渡厄大师,而是再次发问,“那大师可知道,济善在闻家大闹一番离开后,可曾再回去过?”
身体半靠在椅背上,长榕的语气漫不经心,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在得知济善大闹闻家后,无量峰替济善向闻家进行了补偿,但是被闻昙的父亲拒绝了,声称不想与无量峰再扯上任何一点关系,前去送礼的弟子也被打了一顿。自那以后,无量峰便没再与闻家有什么联系了。”
“若济善只是与当时的无妄主持置气离开无量峰便罢了,可他在闻家杀了人,无量峰也不能出面保下他。之后无妄主持下令让众人不得在宗门内提起济善的事情,久而久之,济善也被我们淡忘了。”
“原来如此。”长榕勾了勾唇,向渡厄大师解释自己问及此事的原因,“我只是想到,济善如今开始针对无量峰,那他应该也不会放过闻家。”
毕竟,闻昙的死可以说与闻家有着直接关系,济善式微时就敢去闻家大闹杀人,如今的他,想要灭了闻家,不过是轻而易举罢了。
东侧的群山啊……申家并不在修仙界的东侧,而是西侧。
长榕不认为申家会跟闻家有关,申家与闻家完全没有可比性。
那么姬焱为什么要将申家灭族呢,这之间有什么其他原因吗?
线索太少,长榕将此事在心中记下,她目光不着痕迹地向对面裴祈苍身上望去,正好与看向她的后者相对。
两人目光交错,心思百转。
从仇平口中得知的消息不仅让给众人知道了济善的存在,更重要的是他们知晓了济善在姬焱那边有很高的话语权。从姬焱向修仙界宣战以来,五大宗门一直在猜测姬焱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但如今妖魔界已经不让人修进入,五大宗门也难以得到什么与姬焱相关的有用消息。
济善的出现给了他们一个新的可能,或许能从济善身上找到什么线索,搞清姬焱的目的。
经过一个时辰的商谈,天边已然破晓,霞光初现。
该交流的消息已经交流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各大宗门在芥一城的代表向宗门传递最新的消息,将济善的事情告知各自的掌门。
他们众位仙尊都是居住在城主府内的,衡重仙尊和客萧子去水牢看看能不能再榨取一下仇平的剩余价值,池陵还要与裴祈苍讨论接下来芥一城的安防布局,长榕则跟着佟文往后院走。
“对了,在议事厅你说华容同你说了什么?”因为被衡重与客萧子相继打断,导致长榕与佟文的对话没有结束,如今两人独处,长榕提起此事,问道。
“华容说,我的情感并没有完全失去,她猜测正如流霞仙保留了我的灵魂没有立刻消散之外,也保留了一点我的情感。”
佟文认真的看着长榕,后者微微睁大了双眸,眼中爆发出惊喜,“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华容说,我不像是没有情感,而像是被压制了情感。如果能多接受情感的刺激,或许有复苏的可能。”
这是在华容仙尊与佟文培育出第一株能在死气的侵蚀下缓慢生长的灵植时,前者突然对她提起的。
“我见过没有情感的人哦,那些人死气沉沉的,十分无趣。”华容仙尊小心翼翼地用灵气将催生开的灵植的药包裹,从上面取下粉,同时对身边的佟文说道。
“但是小文你,有时候也会知道此时的自己该是什么情感的吧,比如说你当时见到长榕的时候,是不是很开心?”
华容仙尊的年龄比长榕还要大,于是便也叫佟文小文了。
“我不知道开心是什么样的感觉。”佟文老实的摇了摇头,说道,“我当时对着榕姐笑了,但她说我的笑容很丑,让我不要笑了。”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想要对长榕笑呢?”华容仙尊朝旁边的药圃中扔了几粒种子,催生长大后将粉涂抹在柱上,想尝试这般得出的种子是否具有与父本相同的对死气的抗性。
“我有之前的记忆,我知道,两个关系很好的人久别重逢,是应该笑的。”佟文的笑并非是开心的笑,而是他认为自己应该笑。
“我只是在模仿曾经的自己,但是失败了。”
“不过如果真的一点情感都没有的话,这样的事完全没有必要做吧。”华容侧头看着佟文,笑了笑。“你觉得自己应该笑的更深层下,难道不是为长榕着想的感情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