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赴宴的宾客也很多,一来是因为魏紫如今贵为太子侧妃的缘故,二来则是因为玉合欢和丞相慕容焘的嫡长孙订了亲,这些人既想搭上太子又想搭上丞相,自然不肯放过今天的盛宴。
到了府上,周显霁先陪着魏紫拜过魏老夫人和魏翎,才去前院和男眷们待在一起。
魏紫留在后院,待到只剩下自己人,才忍不住红着眼眶扑进魏老夫人的怀里。
“祖母!”
她声音哽咽。
魏老夫人也红了眼眶,轻抚着她的脑袋,朝二房的柳氏和玉合欢等人笑道:“瞧她,多大的姑娘了,离了我还要哭。”
魏紫的泪水打湿了眼睫。
她在宫里的时候常常想,这世上的女孩儿真是苦。
譬如她,明明只是嫁进了宫里,明明和镇国公府相隔不远,可她却要费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和祖母爹爹见上一面,她翻不过高高的宫墙,也走不出沉沉的宫门。
这世上,女孩儿似乎只要嫁了人,就不能和娘家多来往,回娘家的次数稍多些,就要被世人戳着脊梁骨指责。
可娘家的人,分明才是她们的骨肉至亲呀!
魏紫按了按泪珠,刚和魏老夫人说了会儿话,李嬷嬷就进来禀报说是各家夫人都到了,等着来给老夫人请安。
魏紫这才起身,拉着玉合欢去了隔壁。
她捧出带来的贺礼:“合欢表妹,祝你生辰快乐。”
玉合欢掂了掂贺礼,狡黠道:“表姐今日特意出宫,定然不只是来向我祝寿这么简单。”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魏紫牵着她的手落座,“我没记错的话,你很快就要嫁给慕容经略。慕容家龙潭虎穴,我不想你嫁去那种地方。合欢表妹,咱们不能再拖了,得想个逃婚的法子。”
玉合欢心中一暖。
她笑眯眯地安慰道:“表姐不必为此事忧心,我自有筹谋打算。家里有老祖宗和我商量、替我撑腰,难道你还怕我被慕容经略欺负了吗?慕容焘与悬柯寺血案相关,我爹爹娘亲枉死,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便是龙潭虎穴,我也敢闯!”
她经常替人说媒,总爱穿一袭红罗裙。
今日过寿也不例外。
看起来喜俏俏的,颊上一对梨涡格外招人喜欢。
“我知你是深谋远虑之人……”
魏紫情不自禁地握紧她的手。
她只是……
她只是心疼玉合欢。
心疼她一个人,背负所有,从孤苦无依走到现在。
“今天我过生,表姐就不要伤心难过了,更不要提嫁给慕容经略那等糟心之事。”玉合欢拉起她,“走,咱们也去热闹热闹。”
镇国公府的生辰宴,一直闹到黄昏。
周显霁估摸着宫门落锁的时间,纵使不忍魏紫与家人离别,却也只能提醒她该回宫了。
两人是微服出宫的,马车没有任何徽记,只悄然从魏府后门启程,很快融入到长街之中。
周显霁见魏紫低头不语,知晓她仍在念着家人。
他安慰道:“改日我再寻个由头,带你出宫回家。”
魏紫抬头看他,漂亮的水杏眼里满是感激。
恰在这时,街面忽然起了骚动。
马车被迫停下,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殿下,前面好像有个孕妇突然跌倒,说是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