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
容嘉荣忍不住吐槽:“好家伙,春暖开的,连公猫都知道送求偶了!”
魏紫不置可否。
魏紫记得那日。
要不要走出去呢?
“想什么呢这般出神,连客人来了也不给杯茶吃?”
她陪萧凤仙去云深寺见沈侍郎,萧凤仙穿着她亲手裁制的衣衫,请她在山脚下的市集里吃了杨梅渴水,而她为着他能否被沈侍郎收为关门弟子的事情,被他气了一路,也心惊胆战了一路。
玉合欢落座吃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道:“可是再过两个月,表姐就要穿着这身衣裳嫁去寄北宫了。到时候再如何不情愿,也还是得穿。当今姻缘,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些女子从一个深宅嫁去另一个深宅,一辈子也没见过几个男人,因此不知情爱是什么,只潦草懵懂的和枕边人过完了一辈子。又或者虽有心上人,却不敢忤逆父母,仍旧乖顺地嫁给了家族挑选的夫君。可是将来老去,午夜梦回的时候,真的不会后悔吗?”
玉合欢轻哼一声:“再不急,我表姐就要嫁给二皇子了!我倒是希望他俩走得远远的,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子嫁给别的男人,无异于剜心之痛,相爱的人若不能在一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浅浅一笑,踏出了闺房。
青橘端来茶点,玉合欢却走到木施前,欣赏上面挂着的嫁衣。
现在,祖母亲手为她推开了一丝门缝。
“我这不是关心你表姐和萧凤仙吗?”容嘉荣没好气,“咱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万一他俩真的私奔了,咱们这些年的功夫岂不是都白费了?你说萧凤仙也是,等报完仇再亲近魏紫也不迟啊,怎么就这样急?!”
“呸,没良心的种子!”
玉合欢轻抚嫁衣:“试过没有?”
闺房里已是落满了暖色的春阳,穿着莲青色琵琶袖上襦的少女静坐在妆镜台边,一手撑着脸颊,正对着挂在木施上的嫁衣出神,那双远山眉似蹙非蹙,似乎正在权衡什么。
侍女们都退出去了,闺房寂静,落针可闻。
玉合欢望向魏紫,道:“我总记得那年陵州城云深寺,我携着客人们去姻缘殿上香,你和萧凤仙打山腰上路过。你提着食盒,他替你拂开挡路的垂松,那样好的春日,今后还会再有吗?”
魏紫回眸,玉合欢握着扇柄,正含笑看她。
尽管镶珠嵌玉极尽华贵,颜色也尽量往正红色上面靠拢,可到底和正妃所穿礼服在刺绣图案和形制上多了些差别。
团扇顽劣地敲了敲魏紫的脑袋。
过了半晌,他悄悄瞟了眼玉合欢,小声道:“你说,那男欢女爱究竟是个什么滋味,怎么就能叫人狠得下心舍弃所有?”
玉合欢垂眸盯着绣鞋尖。
她虽是红娘,可自己却不曾爱过谁。
她怎么知道呢?
“要不……”容嘉荣心虚地咳嗽一声,“要不,咱俩在一起试试?反正你也嫁不出去,咱俩凑合凑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