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就连平时,她也不曾听说过容贵妃。
可即便如此,天子还要在她的住处附近安排许多高手保护她的安危……
他征询般瞥向一旁的容嘉荣,容嘉荣正朝他挤眉弄眼。
“他们没能得逞。”萧凤仙仰起头望向巍峨耸立的摘月宫,“这里看似比冷宫还要寂静,实则暗影里藏着不少高手,他们不敢闯进去。”
她朝两人恭敬地福了一礼:“二位可是萧大人和魏姑娘?我家娘娘等候多时,请。”
魏紫与萧凤仙对视一眼。
即便魏紫的夜视能力不如萧凤仙,也仍旧注意到宫门附近几个鬼鬼祟祟的宫人,那些宫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们,很快不动声色地消失在夜色里。
很显然,她没能找到。
魏紫稀罕。
两名宫女挑开垂幔,上座的金丝楠木镂玫瑰椅里倚坐着一位女子,华服高髻容貌倾国,纤白的玉指轻托着一只精巧的描金卷云纹粉青瓷盏,半垂着的睫衣犹如白孔雀垂落的纤长尾羽,周身自带一股富贵的脂粉气质,像是自幼从锦绣堆里养出来的,美貌雍容令人不敢逼视。
还有一点很奇怪,天底下聪明的孩子那么多,当年宴浓为何会独独找到二弟?
与其说是打量他的容貌,不如说是在他脸上找什么东西。
自打她归家以来,也曾进宫过几次,在祖母和母亲的带领下陆续拜访过宫里的娘娘们。
容贵妃凝视萧凤仙,半晌,声音温柔如春水:“萧侍郎,你上前来。”
良久,她漂亮的眼眸里悄然掠过一丝难过,勉强笑道:“只是想看看你。”
萧凤仙眉头挑得更高。
容贵妃住在这样清冷的地方,连各种宫宴都不参与。
容月岚抬起手欲要挽留,话到唇边,却又缓缓放下了手,无奈地目送他大步离去。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到了摘月宫外。
“说来古怪,”她眉心紧锁,“十八年前从悬柯寺血案中侥幸逃脱的后辈,似乎都出现在了你我的身边,像是容嘉荣,像是合欢表妹……”
她正琢磨,一名宫女从摘月宫走了出来。
说到停顿处,魏紫忍不住深深看了一眼萧凤仙。
“小紫表姐。”
与其说是出现在她和二弟身边,不如说是独独出现在二弟身边。
她问道:“上京城里,不曾有姓容的勋贵人家,不知她是哪家的女儿?”
宫女引着二人上前。
他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这个二货,缓步走上前:“今夜多谢贵妃娘娘救下容嘉荣和玉合欢,不知贵妃娘娘唤微臣有何吩咐?”
他淡淡道:“贵妃娘娘,隆庆大殿的宴会即将开始,我们就不叨扰您了。”
魏紫搭住她的手,打量她两眼,轻轻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雪停了,此地距隆庆大殿颇远,只隐隐听得些许热闹的编钟乐音,随着明月浮出天穹云山,枝头雪影阑珊,更显清寂幽静。
萧凤仙定定道:“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你俩一齐交代清楚吧。”
玉合欢和容嘉荣各自心虚地咳嗽两声,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全然一副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
萧凤仙眼底浮起戾气,冷笑:“都不肯说是吧?从陵州城起,就打量着我和嫂嫂是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