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瑜眉尖轻蹙,嫌恶之情溢于言表。
都怪魏紫!
如果那年上元节,她听她的话拽紧她的衣袖,说不定就不会被拐走,若是没被拐走,后面又怎会被卖去萧家,又怎会沾惹上这水蛭蚂蟥般的一家人?!
平白连累了她和锦儿!
薛子瑜对魏紫的厌恶又多几分。
然而她虽然心里厌恶魏紫,面上却还得维护镇国公府的脸面。
因此,她抽回手,冷淡道:“我的女儿人品如何、是否需要管束,无需你们多嘴多舌。既然已经到了宜山寺,就不要再在山脚下说话了,进寺吧。”
说罢,率先踏上青石山阶。
“娘!”
“薛夫人!”
魏绯扇和孙黄蝉连忙跟了上去。
邢氏和萧杜鹃对视一眼,难掩鄙薄神情。
大家都要成为一家人了,薛子瑜却还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着实叫人恼怒。
跟魏紫那贱人不愧是母女,都一样令人生厌!
萧杜鹃揪着手帕,委屈道:“娘,你瞧,这未来婆母根本就看不上我!她儿子占了我的便宜,我分明是为了保全他的名声才甘愿嫁进镇国公府的,她却仿佛一副吃亏的样子,做给谁看呀?”
邢氏冷笑一声:“这天底下,婆婆是最难伺候的人。杜鹃啊,你嫁过去之后,务必要跟世子搞好关系,省得被婆婆欺负了,也没个人为你撑腰!最好能尽快怀上子嗣,有了儿子傍身,那薛子瑜再如何看你不顺眼,也得看在孙儿的面子上,对你多几分容忍。”
母女俩兀自讨论嫁进镇国公府的事情。
魏紫站在旁边,用团扇遮住下半张脸,桃眼里都是轻笑。
分明只是纳妾,这母女俩说的竟仿佛娶妻似的。
更何况……
萧杜鹃能不能进门,都还是个大问题。
“魏紫!”
邢氏忽然注意到她,板着脸叫了一声。
魏紫歪头:“邢夫人,您老有什么要说?”
邢夫人……
邢氏险些呕出一口老血。
从前在山阴县的时候,魏紫都称呼她“婆母”,如今唤了称呼,倒像是在讽刺。
她没好气:“你的命是我们家给的,等将来杜鹃嫁到你们家的时候,你可得护着点,别叫你娘欺负了她!”
萧杜鹃洋洋得意地坏笑,抬手扶了扶鬓角簪:“魏紫,你大约死都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会反过来成为你的嫂子吧?今后你有什么好东西,可得分我一份,否则,我就让你哥哥再也不搭理你!”
因为即将成为魏换锦的贵妾,萧杜鹃自觉身份高贵不比从前,这两日很是兴奋骄傲,特意央着邢氏带她去街上采买置办了一套行头。
如今她从头到脚都是崭新的,身上穿的那件丝绸襦裙更是价值不菲,鬓角的几绺卷发很有姨娘风情。
魏紫忍着笑:“杜鹃妹妹放心,我自然会好好照顾你。”
往宜山寺走的时候,邢氏想着儿女的前程富贵,想着萧杜鹃即将嫁进镇国公府,腰杆子不禁硬了起来,恍惚间又成了山阴县那个颐指气使的萧老夫人。
她瞟了眼魏紫,见不得她如今轻松快活,于是道:“魏紫啊,我到底当过你的婆母,想跟你说几句过来人掏心窝子的话。”
魏紫闲着也是闲着,搭腔道:“您老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