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对我真好!”
嘴里的饴融化出甜甜的味道,魏绯扇娇憨地钻进薛子瑜的怀里,撒娇般轻蹭。
是啊,魏紫算什么?
有娘亲在,她什么也不必担心。
蝉鸣声渐远。
鹤安堂。
日光透过菱窗上的竹叶纹烟罗纱,影影绰绰地照进来,在少女白嫩的侧颊上映出几痕柔和的阴影,她垂着长睫,柔媚上挑的桃眼笼了一层淡金色的泪光。
魏紫的指尖按在账簿“饴”二字上,无意识地微微蜷缩。
很快,蓄满的晶莹泪珠宛如一串断线珍珠,悄无声息地滴落在账簿上。
“姑娘?”青橘吓了一跳,顺着魏紫的视线看见牡丹苑那一笔笔支出,顿时又心疼又难过,“要不,要不咱们还是别看账了吧?奴婢这就去回禀老夫人,就说您身子不适,咱们不管家了,以后都不管了!”
“别……”
魏紫拉住她的手腕。
“姑娘!”
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金梅挑开珠帘匆匆进来:“姑娘,那些管事的仆妇婆子在后院打起来了,如今闹到了前厅,吵着要见您!您——”
注意到魏紫泛红湿润的眼睛,她连忙止住话头。
她从前是伺候老夫人的,是鹤安堂所有丫鬟里面最稳重老成、梳头手艺最好的,自打大小姐认亲回家,就被拨过来伺候大小姐。
大小姐一向情绪稳定,今日怎么……
“无妨,”魏紫揩了揩泪珠儿,坐到妆镜台前补妆,“我这就过去。”
金梅望向青橘,青橘朝书案上摊开的那本账簿努了努嘴。
金梅瞟了眼,顿时心里有了数。
大小姐这是委屈呢!
任谁在外面流落十二年,回家以后发现有个同龄姑娘顶替了自己的位置,都会委屈。
可惜大夫人是个拎不清的,放着好好的亲闺女不疼爱,非得偏心那个捡来的。
金梅轻轻叹息,望向认真梳妆的魏紫,暗暗心疼惋惜。
“你说她们打起来了,这是为何?”魏紫收拾好了心情,开口问道。
金梅回过神,连忙回答:“一拨人是府里的家生子,世世辈辈在府里做事,另一拨人以老夫人的陪嫁丫鬟为首,两拨人为了点儿蝇头小利,比如厨房和各院的采买、园子里的竹笋、儿果子等等,经常争执吵架。说起来也算是陈年往事了,只是一直没能得到妥善解决。今天也不知怎的,竟打起来了!”
魏紫思忖片刻,道:“祖母可知道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