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左凌泉的上限

青石地砖血迹未干，柳絮般的雪沫落下，在寒风中与血污凝结在一起。

闻讯而来围观的修士，已经阻塞了宽阔大街，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从街边茶肆商铺之中传出：

“听说了吗？南荒剑子剑无意来了铁河谷，当街卸了云水剑潭的人两条胳膊……”

“真他娘嚣张，听说师承惊露台……”

“惊露台这是深藏不露啊，又是中洲三杰又是剑无意……”

“明天云水剑潭要在拜剑台找场子，绝对是一场硬仗……”

……

以铁河谷修士的密集程度，街上人尚未散去，消息恐怕就已经传到了每一个修士的耳中。

身着红裙的姜怡，站在一栋高楼的廊柱之下，踮起脚尖旁观。

看到自家的百姓被外人欺负，又被左凌泉讨回公道，姜怡目光灼灼，哪怕没有亲自参与，感觉依旧和自己出手教训了对手一样。

毕竟左凌泉是她男人嘛。

老陆呵呵笑了下：“倒着排不至于，应该是两头翘。”

“那倒是。”

但修行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能拉拢人脉也算一种本事不是……

姜怡盯着左凌泉的背影，直到消失后，才继续脱衣裳，很快屏风后面响起了水声。

左凌泉也想遇上几个旗鼓相当的对手，颇为兴趣地聆听。

？？

老陆和齐甲无言以对。

好在左凌泉也没忘记自己还有个未婚妻，抬手示意仙子们让个道，把面红耳赤又十分恼火的姜怡拉了过来。

姜怡这些天在宫里没少看史书，回应道：

许志宁没想起来，佘玉龙和王锐相识，倒是有点印象，开口道：

左凌泉见此只能看向林阳：“林前辈可知晓？家兄名为左云亭，和他们一起去了惊露台。”

庄园后方的一间茶舍，三个人在其中就座。

林阳点了点头：“没错，灵烨仙子当年，一骑绝尘力压九宗青魁，施术瞬发不念咒，出手比武修都快，不讲半点道理；也只有那种级别的天骄，才配和八尊主对比，可惜，灵烨仙子不知道为何放弃了修行……”

“嗯~啊～……”

姜怡听见这话，抿了抿嘴，还真不敢继续叮嘱了。

林阳听闻称呼，猜到了姜怡的身份，按照修行道惯用的礼节，以‘出世之人’自居，也拱手行了个礼。

齐甲也是点头：“卧龙都快吹上天了，要是上场就被打趴下，还不把我中洲脸全丢干净？先见识下你弟的水准，能入眼的话，再把他拉进来；要是天赋平平，卧龙的名号就让云正阳来顶一下，免得丢人。”

左凌泉也不清楚老陆去惊露台做什么，不好贸然报人家名字，当下也只能作罢。

为首的是李重锦，左边的是李宝义，右边的是一个身着云纹长袍的年轻公子，双膝之上放着长剑。

他抬手驱动水中月，铜镜内锦色变幻，很快浮现出了一个说书堂类似的大厅，有个老儒生在上面讲着：

两人正闲聊间，一把飞剑掠过庄园，悬浮在游廊之外。

姜怡本来有点困倦，出了方才的事儿，反而更精神了，进入小楼后，就在小楼里走来走去，说着：

姜怡就这么与有荣焉地望着，稍微等了片刻，林阳带着左凌泉走向了街旁的一家茶舍。

宗门之中，弟子的等级很多，大略分为‘童生、记名、外门、内门、内门嫡传、青魁’。

“……南荒剑子剑无意，明日向云水剑潭问剑……”

说着想下楼。

“明白，我这就让方酌清准备……”

——

九宗落脚处彼此相邻，距离不远的另一间庄园里，气氛比云水剑潭要古怪得多。

“……”

“哦，在想事情，公主见谅。”

老陆觉得左云亭半点不差劲儿，但修行方面的造诣，确实有点上不得台面，他含笑道：

“老天爷向来公正，让左家诞下左云亭这样的后代，肯定就会有补偿，左云亭下限有多低，左凌泉上限就有多高。”

仇封情憋了半晌，才缓缓点头：

“唉，还是低估你了，看来你弟的上限，比我想的还要高些。”

左云亭眨了眨眼睛，也不知想哪儿去了，抬手在胸口比了个圆又大的动作：

仇封情认真思索了下，微微点头：

“照这个说法的话，此子的上限，确实不容小觑。”

哗啦——

林阳回想了下，轻轻摇头：“惊露台一百零八座仙峰，常驻其中的内外门弟子，加起来就不下万人，我也只是弟子堂的执事，这事儿还真不清楚。”

———

左凌泉听着未婚妻嘱咐，关上房门，在临河的窗口看了眼。

“诶？你说云水剑潭的人，不会派个五行亲土的和你打吧？”

经过一场小插曲，时间已经临近子时。

“洗洗睡吧，养足精神，别明天我打架的时候你睡着了，那我耍帅给谁看？”

声音还挺大。

瞧见‘南荒剑无意’和惊露台的人过来，茶舍的东家很给面子，直接就把茶舍清了场。

“尊主之姿，是什么级别？”

许志宁等人排九宗倒数前三，混进内门都是运气好撞上了，听见这种诱惑，恨不得马上帮左凌泉答应下来。

栖凰谷正式成为下宗后，左凌泉已经走了，林阳也知道强行算成自家徒子徒孙有点不要脸，见左凌泉没有直接答应，也不为难，轻轻笑了下：

“九宗之中的剑宗，就惊露台和云水剑潭两家，左小友要是走剑道的话，还是认真考虑一下，我惊露台的剑可半点不差。”

左凌泉把窗户关上，远处的些许嘈杂也彻底清净下来。

“传闻很多，光是其中的‘雏凤’都非同凡响，齐甲亲口承认与其是‘云泥之别’，听师长说，雏凤还和齐甲一起露过面，修为根本看不透；齐甲态度极为谦卑，以兄长相称，还被雏凤打过脑袋，教训‘你这娃就是不开窍……’什么的。”

只是吴清婉早就说过，以左凌泉的天赋，去哪儿都是内门嫡传，这个诱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匹配当前实力的条件。

“雏凤都已经尊主之姿了，再往上的‘卧龙’，得是什么之姿？”

这个条件的诱惑力可不小。

“听他们仨说，小友出身自栖凰谷，如今栖凰谷是惊露台下宗，小友自然也是我惊露台的弟子，不如现在一起回去，我带你去见仇大长老，刚好也认个家门。”

左云亭不是栖凰谷的人，许志宁和左凌泉还是第一次接触，自然不清楚他兄弟是谁，闻言疑惑道：

“左师弟的兄长是哪一位？”

姜怡看着左凌泉施展神通，还抬手摸了摸悬浮的水流，眼底有点羡慕：

但俊美无双、天资卓绝、气场强大的修行天才，对宗门女弟子来说不亚于最刚猛的春药，哪怕不能据为己有，多看两眼又不会挨打，有些胆子大的，还直接开口打起了招呼，把道路两侧挡得水泄不通。

李重锦斟酌了下，微微颔首：

长街上发生的冲突，不过短短几刻钟的时间，就传到了铁河谷所有修士耳朵里，自然也传到了九宗耳中。

“还挺方便的。等本宫以后学会这手段，帮你也打一次水。”

左凌泉没想到少妇奶奶当年还有这种统治力，他询问道：

忽如其来的声响，把姜怡吓的一哆嗦，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

方酌清是云水剑潭内门嫡传，弟子辈排前列，此次过来就是担任打手，应对这种宗门切磋的局面，算是下等马。

左凌泉也是眼神郑重，开口道：

姜怡刚解开裙子，露出鼓囊囊的清婉同款胖头鱼，发现左凌泉没走，又连忙把衣襟合上，偏头道：

“你做什么？”

小楼里摆着灯具，散发出暖黄色的光芒，照亮了客厅里的棋台、茶案，墙边有楼梯通向二楼，应当是寝居的地方。

响水河的源头在铁镞洞天，金生水，水里面蕴含的灵气浓郁，所以从天上看起来呈墨黑色，但实际水质极为清澈。

……

——

喧嚣渐静，街面上又恢复如常。

修行一道，师徒如父子，师徒传承可是大事儿，认祖归宗后，就没有改换门庭的说法。

年轻公子平淡道：

“本就要对付中洲三杰，多个剑无意，也不过是多打一场，我去会会他。”

天地寂寥，窗外河水如墨，倒映着长街灯火；雪随风落下，却感觉不到半分冷意，风景更是让人心旷神怡。

李宝义脸色很难看，沉声把方才的事儿说了一遍后，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