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凡心

左凌泉站在飞檐下，看着半悬于空的冷月。

背后一墙之隔的浴池里，传来两个女子的窃窃私语：

“他没偷看吧？”

“没有，左公子那么正派的人，岂会欺暗室……”

“哼~你刚才光着出去，是不是被他看干净了？”

“没有没有……我穿着肚兜呢~”

“你下面又没穿……”

“公主别说了，羞死人了！”

“唉……真是的，放心，本宫给你做主，待会收拾他。”

“不用收拾……”

“嗯？”

姜怡哼了一声，略微琢磨，又道：“我明天去问下皇太妃娘娘吧，看看仙人怎么娶妻，她道行高深，肯定比我们瞎琢磨强。”

司徒震撼觉得也是，当下也不再瞎扯，拱了拱手后，水幕上的画面消失。

但大殿里没外人，不是老祖，总不能是她自己。

姜怡抬了脸颊，脸儿红了下，她认真思索后，才道：

“哦……”

“师叔，我方才给师父送缉侦司统计的卷宗，听见九宗的长者在吵架。你猜在吵什么？”

“也是……那我先带静煣过去……”

“不是为师，天上有强者窥探，是桃尊主那个死婆娘在捣乱。”

上官玉堂轻轻点头：“既然想明白了，就走吧，想好去哪儿没有？”

“修行中人也办婚事吗？”

姜怡头发瞬间干爽如初，眸子里露出几分惊讶，不过却没有出声感谢；她把毛巾丢给冷竹，吩咐道：

上官灵烨话语一噎，犹豫了下，又道：

“师尊让我到俗世来当妃子……”

“你有完没完？我在灿阳池泡两个月，修为暴涨，都炼气九重了，你以为我追不上你？”

这么没志气的想法，显然不好启齿。

左凌泉把过去的收获大概说了一遍后，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宫墙外，距离宅子仅有半条街的距离。

姜怡没结过道侣，但这些日子在缉妖司审阅案卷，也大概明白了仙凡的差异，开口道：

？！

左凌泉脚步一顿，满眼意外，不过仔细想想，宋驰的拳法造诣很恐怖，底子也比野修出身的程九江扎实太多，被一拳吓住也不奇怪。他询问道：

“他俩没真打起来吧？”

“你敢？！她都出去玩两个月了，我在家里做牛做马……你是不知道修行道上有多少奇葩，和蛇那什么的你听说过没？”

？？

上官灵烨眼神也郑重起来，抬眼看向宫殿穹顶，询问道：

“你说我为什么掐你？”

左凌泉路过程九江的宅子时，探头看了眼，里面空空如也。

……

宫阁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一人一猫。

上官玉堂暗暗叹了口气，摇头道：

“捞到了不少好处，光法宝就三件儿……”

上官灵烨一愣，没想到老祖这么干脆就答应了，但很快，眼底又显出了茫然之色。

正在听老祖训话的上官灵烨，眼神错愕，打死她她都不相信，老祖会发出这种发春般的喘息声。

在深宫枯坐八十载，再坚定的向道之心，也该动摇了。

上官灵烨张了张嘴，本来心里有好多借口埋怨师尊，但此时却不想说了，说出来也没意义。

上官灵烨摇头道：“鱼饵罢了，铁镞的人一旦下重注，外面就知道左凌泉必然会到场，赔率当场就变了。”

姜怡虽然没有出宫，但家里的情况还是有人通报，她解释道：

“我们在碧潭山庄遇见的宋驰，已经来了京城，被收为了铁镞府内门，他还到这里来找过你，应该是司徒震撼告知的住处。宋驰来的时候，程九江以为是江湖宵小，气势汹汹准备撵人，三句话不对就动了手，然后被宋驰一拳头吓得差点跪下，吼了句‘大侠且慢’……”

“冷竹，你去把这些日子整理好的卷宗，交给太妃娘娘过目。”

“那弟子再待一段时间，等想清楚了，再禀报师尊。”

左凌泉回忆了下，好像没听说过正儿八经的仙人办婚宴，他想了想道：

？？

司徒震撼见上官灵烨‘忘记了’自己是牵线搭桥的媒婆，轻轻点头：

姜怡一袭大红色的长裙，墨黑长发还是湿的，披散在背上，用毛巾擦着头发，面色不善。

冷竹脸儿此时还和红苹果一样，弱弱的走在姜怡背后，手下意识地捂着胸脯，也不敢抬头看左凌泉。

左凌泉点头一笑：“以宋驰的拳法，教老程没半点问题，这也算一番机缘。对了，惊露台的人过来没有？”

“我何时让你当过供奉？”

“呃……”

去哪儿……

吴清婉早已在府门外张望，瞧见姜怡，就连忙迎了上来。

以前觉得‘众人皆醉我独醒’，那些无关修行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

两人随意闲谈，很快来到了宅院的前街。

半夜时分，居民区的街道没有商铺，自然人烟稀少。

上官灵烨没有直视老祖的双眼，认真道：

“弟子已经在大燕王朝担任供奉八十载，早已超过在外担任供奉的期限，不知……”

上官灵烨沉默了下，轻声道：

左凌泉搂了搂姜怡的大腿，让她好好趴着：

庄严肃穆的殿堂内，一声不适时宜的轻哼，突兀的响起。

大殿陷入死寂。

男女婚配是终身大事儿，左凌泉也觉得该找个靠谱的人问问才好，点头道：

以前觉得向往长生就得承受常人不能承受的孤寂和清苦，但现在却很怀念当年在天下间闯荡、在各种场合出风头的日子，甚至想念和左凌泉一起喝酒聊天的时候。

“就是……就是那个嘛，你肯定明白意思。”

若是以前老祖让她离开，她马上就能跑去海外历练，疯狂精进自己的修为，直至接下老祖的担子。

“唉~不进宫帮忙怎么好意思去泡池子，修行要自食其力……不过九宗会盟开始了，我想去铁河谷转转，你明天下午到宫里来，我把太妃娘娘的船借着，咱们一起过去逛逛，如何？”

勉强翻完近期的案卷后，上官灵烨靠在了太师椅上，揉着眉心默默无言。

“我以为你面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会和我商量一二，没想到你二话不说就来了。”

上官玉堂只有在面对上官灵烨时，眼中才会多出几分长辈的亲昵：

？？

姜怡刚酝酿出的些许伤感情绪荡然无存，抬手就在左凌泉肩膀上砸了下：

“修行中人结为道侣的话，该怎么结？”

宫殿里很安静，只有白猫趴在书桌上，晃着笔山上挂着的金色铃铛。

上官灵烨作为大燕缉妖司的主官，也有资格过去旁听发表意见，但今天刚回来，没时间过去，她开口道：

司徒震撼抬手示意铁河谷中心地带的一处巍峨圆楼，开口道：

“不清楚，九宗之间关系不咋地，惊露台的落脚处，不会让缉妖司的人进去，我也不知道来了哪些人。”

“嘶——公主，你掐我作甚？”

“师叔，看得到吗？”

左凌泉把姜怡拉到背后，背了起来。

“谁自暴自弃？有皇太妃娘娘帮忙，我追上你是迟早的事情。”

“这是刺激公主，让你有追赶的动力，既然是夫妻，就得相伴到老，公主可不能自暴自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