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计上心头……

秋日悬空，苦沱河上碧波荡漾。

上官灵烨站在江边，目送两女一男相伴走远后，把眼神转向了灵田。

与往日宫中贵妇的打扮不同，上官灵烨身上穿着粗布麻裙，还包着头巾，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在江边洗衣裳的农家小媳妇。

修士到了幽篁巅峰，五行俱全能掌控万物，自然也能变化身形。不过变化身形会引起灵气波动，在修行道的作用，最多是骗骗凡人，或者道侣之间玩情趣，变成各种模样取悦对方等等。

想要用来伪装欺骗同境对手，效果还不如站在原地，默念‘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上官灵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原因其实连她自己都不太清楚。

可能是想观察左凌泉和老祖的关系；也可能是在宫里待的太久，有了个顶班的免费劳动力，想出来散散心；又或者是月下屋脊的一场酒，让她体会到了‘朋友’的感觉，再难忍受身边只有影子的枯寂。

也许所有因素都有，但此时上官灵烨也不用去细想了，因为这次出来的目的，好像就在前面摆着。

上官灵烨观察片刻后，走向灵田之间的草堂。

云正阳不清楚‘中洲卧龙’底细，但彼此无冤无仇，正常情况打不起来，所以也没再管那人，继续在街上捡自己的漏。

消息本来没什么疑点，但和雷弘量扯上关系，就有点古怪了，好似冥冥中有一条线，把各种事情联系在一起。

上官灵烨打量几眼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了草堂的后方，根据灵气流转的路径，找到了大院后侧的一个小楼。

左凌泉回到城里打听沈家草堂来历，四处询问之下，得到的大概情况是——草堂的主人名为沈温，二十多年前来到灼烟城，据说出身自药王塔，医术了得，炼丹的水准也高，为人更是不错；和雷公山的雷弘量有些私交，灵田的产业，就是雷弘量帮忙和灼烟宗交涉买下来的。

散修再厉害，要是恪守正道不为非作歹，也没多少来钱的路数；就比如姜太清，八尊主有无数徒子徒孙种田挖宝，姜太清只有自己一把剑，堂堂十剑皇之一，总不能去给人当供奉、护道人，想去世上也没几个人请得起。

往日案卷之中，四处杀人放火、自认‘老子天下第一’的邪魔外道，往往都是最低层次的对手，找起来容易杀起来更简单，几乎不用费大力。

他转眼看去，一个身着青衣的年轻剑侠，和一个女人相伴走过了街口，正在蹙眉说着什么话。

云正阳想到这里，眼睛里显出些许光泽。

方才汤静煣说下面有东西，则加深了这个猜测，让她确定地下藏着见不得光的东西。

但上官灵烨在缉妖司待的太久了，见识过太多善良的恶人。

云正阳稍显疑惑，隐匿声息，跟着两人来到了一个僻静处，在极远的地方，通过嘴型分辨两人的话语：

“……绝对就在田下面，从风水走向来看，东西不小……”

画舫有遮掩行迹的功能，云正阳没发现他们，正漫无目的扫视着街上的摊位。

左凌泉手指轻扣桌案，思索间打量着街边的人来人往，尚未想到好主意，反倒是在街边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昨天晚上遇见过的云正阳，背着剑从街道远处过来。

这个说法很恐怖，但确实有些逻辑。

偷听消息暗中抢夺，不符合剑客作风，但这不代表他不能提前过去看一下。

可让云正阳没想到的是，昨晚上遇见的‘中洲卧龙’，今天竟然又给遇上了。

比较难缠的，是唐铁瑾这种，谨小慎微在深山老林苟着，甚至修桥补路、造福乡亲；不出纰漏，从外在条件根本看不出来，直到积蓄够了实力，忽然爆发那天，人们才会知晓——这浓眉大眼的，竟然是个大魔头。

又或者，某个修士觉得‘修行中人是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毒瘤，没有仙人的世界会变得更美好’，于是以身殉道，拉着所有修行中人同归于尽。

团子张开小翅膀，示意自己是鸟，不是猪。

云正阳偷听了片刻后，心中微动：

吴清婉摇了摇头：“二叔和我一样，都是五行亲木，但八字并非纯阴，这个说法和二叔不沾边。”

灼烟城这种炼器的地方，天材地宝奇多，最容易遇上捡漏的好事情，以云正阳‘勤俭持家’的性子，肯定得好好转转，以免明珠蒙尘。

田下面埋着大东西……

草堂外，百姓和修士混在一起，排队等着进去瞧病治伤；出来的百姓满口称赞答谢，看起来也确实没收一文钱。

吴清婉是为了二叔而来，仔细琢磨一番后，开口道：

云正阳的师父姜太清，虽然是中洲十剑皇之一，但剑修半数都是独来独往的散修，姜太清同样如此。

汤静煣有点发愁，看了看手里的团子，又道：“胖的和猪一样，你会拱土不？要不你钻下去看看？”

灼烟城里的丹药铺子很多，灵田也不少，但铺子和灵田在一起的，好像就只有沈家草堂……

正道、邪道是人作出的区分，定下标准的也是人，但人的思想会根据个人经历出现偏差。

“……我们两个人怎么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