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嘭——

左凌泉炼气十二重，哪怕天资卓绝，剑气离体也最多三五丈，在这个距离，确实摸不到程九江的衣角。

不过对于这句‘连我身都近不了’，左凌泉并不认同。他抬眼看着程九江，声音平淡：

左凌泉距离蓝英尚有丈余，墨流般的剑气，便灌入蓝英的胸口，毫无阻碍地把蓝英的胸口打了个对穿。

吕明周有反应时间，虽然没转头，腰间佩剑却已经出鞘三寸，但这显然来不及。

背负长剑的吕明周，退开几步，脸上难掩敬佩。同出扶乩山的蓝英，对此倒是习以为常，只是看着寸步未退的左凌泉，眼中稍显讶异。

程九江一拳出手后，硬是在原地愣了片刻，才想起回头查看两名帮手。

在犄角旮旯围观的散修，直接是没看懂，但他们看出是左凌泉先出手，眼中此时才显出错愕，都在想——这小子疯了不成？

拳风在左凌泉身上炸开。

左凌泉长这么大，交手过最厉害的敌人，估计只有长青山里的屠阳。

围观的修士，此时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个黑衣年轻人，方才一人对三灵谷出剑，还转瞬灭俩？

这是天上的剑仙转世不成？！

程九江闻言，倒没有显出怒色，走到距离左凌泉十丈之处，继而抬起右手。

只见那柄化为墨色的长剑，在出手一瞬间显出三道剑影，用的正是栖凰谷的看家绝技‘余霞成绮’，瞬息之间就到了蓝英面前，连他都只能看见三道残影。

碎石瓦砾之间，一袭黑袍的左凌泉，胸口衣袍粉碎，胸膛上留下了一个乌青拳印。

方才左凌泉敢出剑，是发现程九江拳风的压迫力，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强；不过程九江终究是灵谷四重，他也不敢贸然刚正面，所以选择了先对付两个灵谷一重的菜鸡试探佯攻。

左凌泉拍了拍胸口的灰尘，从药铺里走出来，示意地上的蓝英，和即将倒下的吕明周：

“左驸马，你是朝廷的人，不该插手此事。”

蓝英还在张口说话，瞳孔却猛然收缩，但手指刚动了一下，便觉胸口钻心之痛传来。

跑过来的栖凰谷弟子，手中剑都掉在了地上，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啥。

对灵谷境的‘高人’，左凌泉还抱有敬畏之心，只在和吴清婉切磋时，确定自己有十足的把握，能一剑瞬杀灵谷一重的修士，对付灵谷四重的程九江，他其实心里没底。

程九江看着前方拦路的年轻人，沉声道：

嘭！

拳头落在街面的老旧青砖之上，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

哗啦——

蓝英灵谷一重的修为，再厉害也是个走杂门路数的修士。

“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有炼气八重的修为，就敢在这种场合……”

眨眼就来到了近前!

程九江虽然措不及防，但武者本能还是让他抬起了手，虎爪拳头之上流光暴涨，护住了全身要害，同时往回飞退。

呼——

“早知道你们这么菜，那天在栖凰谷就该把你打趴下，害得我白担惊受怕一个月。”

青石炸裂化为碎石，龟裂纹路波浪般往外扩散。

一拳过后，青石街面上又安静下来。

不过程九江仓皇之下在远处出手，力道不大，并未伤及要害肺腑。

话音未落，青石长街上响起一声‘呛啷’剑鸣！

寒光一闪间，似乎连东方的晨曦都被一分为二！

程九江望向八角牌坊，眼角余光却见站在前方的黑衣年轻人，腰间长剑不知何时出鞘，剑锋之上墨龙萦绕。

叮叮当当——

左凌泉抬起下巴：“我该怎么做事儿，不需要外人教。”

喧嚣戛然而止！

察觉栖凰镇的异动，在八角牌坊下看门栖凰谷弟子，往这边跑来，也不乏弟子跑回柳林，向山谷内的师长禀报消息。

蓝英脾气暴躁，见这小辈如此无礼，上前一步冷声道：

左凌泉身随剑走，三道剑影直指蓝英全身上下，不过程九江一愣神的功夫，便已经来到蓝英身前。

吕明周把剑拔了出来，低头看着胸口横切而过的血痕，眼神茫然，现在还在思索发生了什么事情。

轰——

“留他俩一条命，是给程仙长三分薄面，你知难而退，过去的事儿栖凰谷既往不咎；如果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估计程仙长，撑不到师伯他们过来给你解围。”

此言一出，全场寂寂。

些许旁观的修士，想说左凌泉太狂妄，但瞧见街面上的情况，硬是不敢开口。

程九江听见这目中无人的言语，没有回应，只是双眼微眯，双拳一张一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