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比左凌泉大,显然不能认左凌泉当爹。
汤静煣脾气还挺大的,又把左凌泉当小弟弟,哪里会客气。她见左凌泉抢夺,还抬手在左凌泉手腕上拍了下:
“你一个男人家,洗什么衣裳。你把我叫声姐,就是我弟,我连这点忙都帮不了的话,还当什么姐姐?也不好意思住在这儿了。”
“叽~!”
吴清婉身上穿着一袭极为修身的云白长裙,头发只是简单地以木簪盘着,看起来稍显凌乱,不过其本身气质出尘,这般素朴的打扮并不影响艳丽的姿容;温润的脸颊,看起来甚至比昨天瞧见的模样还要动人,特别是鼓囊囊的衣襟,随着行走轻轻颤动,打眼看去就像是竹林间忽然冒出来个身段儿过人白衣仙女。
“叽?”
小院就在瀑布下方,汤静煣两句话的工夫,就来到了小溪旁,在师姐妹平时洗衣的石头旁坐下,麻利地开始清洗。
两个女子尬聊几句后,彼此擦肩而过。
那就像是一个人走在黑暗无光的迷雾之间,上不见天、下不见地,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该往哪里去,正在绝望之际,前面忽然亮起一道光,光的后面,是世间最美的桃园。
汤静煣瞪了一眼团子,把它捧过来握着,在小桌对面坐下,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看着左凌泉认真吃她做的饭菜,又觉得那些心里话没必要说了。她想了想,聊起了别的:
“小左,你修炼是什么样子的呀?”
食盒里除了白粥,还有一碟小炒肉,色香味俱全,哪怕他不饿,看着也食欲大动。团子也跳在了桌子上,张开鸟喙嗷嗷待哺。
吴清婉终究是初尽人事,心底各种情绪自是有的,不过她也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心智成熟,把这些情绪压制得很好,只是认认真真的洗着胳膊腿。
随口聊了两句,汤静煣瞧见床铺上放着卷在一起的被单,心中一动,起身走到跟前,直接抱了起来,走向屋外。
“汤姐,你怎么来了?”
汤静煣不明白在那种时候,第一个跑到她跟前的,为什么会是远在几十里外的左凌泉。
汤静煣感觉吴清婉有点古怪,不过她也不认识吴清婉,自然也没关心这么多。
胡思乱想间,食盒里的粥碗装满了。
汤静煣微愣,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打扮,确定不输给对方后,才暗暗松了口气。她和吴清婉不熟,本想暂时避开,但林间小道不宽,直接躲开会让对方多心,她便停下来准备打招呼。
“嗯……我还得上去一趟,就……”
“好。”
可今天显然不行,吴清婉感觉全身都是左凌泉的味道,这要是不洗一遍,她都不敢出门见人。
汤静煣想不通让她体会到这种感觉的,为什么会是左凌泉,但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不想再失去这种感觉,这辈子都不想再失去一次。
“吴姐姐?”
汤静煣抱着被单,从墙边拿起一个木盆,走向瀑布下的小溪。
和老色胚似的,样一套接着一套……
左凌泉抢不过,只得在旁边坐下来搭手,说起了些琐碎小事……
——
瀑布正上方的石坪,正好迎着朝阳。
汤静煣曾经失去太多,自从父母离世后,这么多年可能是第一次重新体会到这种感觉——那是被爹娘护在羽翼之下的感觉,或者说是家的感觉。
吴清婉没见过其他男人‘修炼’时的模样,也摸不清楚是不是自己见识太少,此时已经上了贼船,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带着三分幽怨默默承担着这苦果。
“反正没事儿,我帮你洗了。”
左凌泉见此连忙放下筷子:
“汤姐,你这是作甚?”
左凌泉肯定没同样的感受,他琢磨了下:
“可能是刚炼气,还不习惯,容易走神儿。等以后熟练自然就好了。”
汤静煣提着食盒走进篱笆小院,开口道:
“早上没事做,熬了点粥,我一个人吃不完,就给你端来了。”
吴清婉炼气十二重的修为,早就可以避免风尘入体,又可以不食五谷,哪怕个半月不清洗身上也不会有半点尘埃。
这个臭小子,竟然还使唤别人洗,脸皮怎么这般厚?吴清婉瞄了眼后,怕被发现,收回目光,提着清水回到屋里。
吴清婉拿着个木桶,在瀑布旁接水,低头瞧见在小溪边洗床单的汤静煣,脸颊也红了下,但更多的则是恼火。
不过吴清婉好像也有点走神儿,手儿放在腰间,十指搅在一起,低头行走,根本没注意到她。
左凌泉自然不会婉拒汤静煣的好意,把窗户和门都打开,在桌旁坐下,打开了食盒。
前前后后忙活许久,吴清婉总算把自己洗白白了,刚刚把水倒掉,就瞧见竹林间的小道上,一个身着红裙艳丽少女,鬼鬼祟祟的走了过来。
姜怡?!
吴清婉脸儿都白了下,不过马上就恢复如常,她走到石坪边缘,如同端庄柔雅的长辈,开口道:
“姜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