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沐浴更衣

临河坊的火情扑灭，天上的暴雨也转变为了小雨。

左凌泉站在宅院游廊中，眺望着阴沉云海。黑乎乎的小鸟团子，缩在他肩膀上，眼巴巴瞅着院落对面的厢房。

西厢的两间房屋，都亮着昏黄灯火，窗纸上偶尔能瞧见手儿挥动的光影，水声时起时伏，还有两个女子隔墙的交谈声：

“公主，您千金之躯，怎么一个人往外跑？以前我都没认出来……”

“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是吗？”

“是。”

“哦……我和小左，其实没什么，公主别误会吃醋什么的……”

“我吃什么醋？！他是本宫随手选的驸马，说实话在外面有几个女人，我根本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他不能瞒着我，你明白吗？”

“哦……那我也和小左没什么，公主别误会……”

……

左凌泉上次送吴清婉肚兜，是因为觉得吴清婉不会生他的气。汤静煣是正儿八经的市井女子，他自然不会太过火：

“没有，买了汤姐也不敢穿。”

汤静煣身着青布白的上衣，下身是深色褶裙，裙摆下露出青色缎鞋，本就肤色极白，打扮又和往日的市井酒娘截然不同，连气质都发生了变化，让人一看便觉得是个干净而又美艳的小妇人。

左凌泉左右打量几眼，满意点头，解释道：

发现左凌泉本能移开目光躲避，很有君子之风，姜怡还愣了下；只可惜她好感还没生起来，左凌泉又把目光转了回来，还往下扫了眼。

左凌泉挺喜欢这小鸟，抬手摸了摸，又取了个买来的包子，咬上一口，递到跟前让团子吃里面的肉馅。

“小左，你怎么知道我穿衣裳的尺寸？”

话虽然这么说，但姜怡还是接过了布包，打开看了眼。

虽说是雷光下惊鸿一瞥，但湿透的白色布料近乎通明，除开白如羊脂软玉，好像确实没看到……

姜怡微微眯眼，显出几分狐疑。

汤静煣怕把裙子弄湿，还用毛巾包着头发，有些疑惑地前后打量：

“早回来了，这就把衣服拿过来。”

这个缘由姜怡倒是能理解，但还是有些羞恼：“买衣裳就买衣裳，谁让你买这么骚里骚气……不体面的？”

“你……”

“公主，要不要……”

汤静煣前后瞄了几眼，眼底满是赞许：

姜怡抿了抿嘴，琢磨了下，倒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而是眼神示意隔壁：

房门猛地拉开。

片刻后，两个女子从厢房里走了出来。

“……”

姜怡暗暗松了口气，微微点头，不过马上又蹙眉道：

“你觉得本宫敢穿？”

身为男子，总得懂得谦让，左凌泉也不能进去陪着一起洗；任劳任怨去杏街买来了衣裳和饭菜，本以为回来两个女人该洗完澡了，现在听这动静，估计还得洗很久。

厢房之中同时沉默了下。

姜怡释然，觉得也是。

左凌泉微微摊手：“衣服都湿了，既然买干净的，肯定得买一套。总不能让你里面什么都不穿吧？”

姜怡身上则是一套红色连衣裙，裙子上以金丝勾勒瓣纹饰，灵动中不失贵气，感觉比姜怡平日里自己选的裙子，还要契合自身的气质。

！！

记忆涌上心头，左凌泉眉头一皱，觉得这是心术不正，连忙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扫到了一边儿。

左凌泉本来想逗一下姜怡，措不及防之下，本能偏头移开目光，不过一想觉得不对，又把头转了回来。

毛……

汤静煣虽说受了些惊吓，但大体无碍，现在已经恢复如初，先开口道：

“是啊，我……我没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