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生如戏

接下来的三场，很快就比完了，并没有太多可圈可点之处。

骑术考验完毕，原本的两百多号世家子弟，被刷下去四分之三，只剩下五十多人。

射箭的项目比较简单，就是骑马在跑动中射靶，中箭多者胜。

能过第一关的人，都不是庸手，这个比拼等同于剧烈活动后的放松，满场下来只有六人脱靶了一两次，其他全中。

左凌泉弓箭练的不多，也不想再出风头，六人之中还有他一个。

比完这轮稍作休整后，朝廷开始整理名册，安排接下来的比武。武艺比拼只能单挑，不可能混战，因此对手的挑选很重要。

左凌泉第一场展现的弹跳力，已经让大部分人忌惮，背后的达官显贵，都在暗中运作逮软柿子捏，连李沧等有修行背景的，为了保险起见都没第一个捏左凌泉。

结果左凌泉就连战了两轮菜鸡，想‘尽力之后惜败一招’都不好意思，莫名其妙就进了前十。

前十之中，除开左凌泉之外的九个人，都是宰相李景嗣一脉的后辈，围猎驸马之位基本上已经成功了。

看台之上，李景嗣瞧见这形势，心中稍安，偏头嘱咐道：

擂台之上。

姜怡其实也这么觉得，主要是她不相信左凌泉，会对她这个长公主不感兴趣。

以她的眼力，左凌泉这一下和直接往人家剑上撞没什么区别，宁死不当驸马的心意，就差写在脸上了！

欺人太甚!

姜怡柳眉倒竖，实在忍无可忍，猛地一拍茶案站起身来，娇斥出声：

左凌泉一枪落空，顺势又是一记横扫，抽在了擂台便的廊柱之上。

“拿了又如何？我选驸马又不是选状元，武艺高有什么用，选谁还不是看我喜欢谁，他以为他武艺高，就吃定了驸马之位？”

左凌泉持枪前冲，看似气势如虹，但在姜怡眼里，和乌龟爬爬没什么区别，这时间都够她来回跑三趟了，左凌泉才跑一半，和上次天差地别。

话落，满场寂静。

冷竹真感觉公主心虚，她想了想又问道：

“要是左凌泉，真的一夫当关，把所有人打趴下拿了头名，公主……”

冷竹暗道不妙，连忙拉着姜怡坐下，急声解释：

我的天啦！

李沧稍微有点心虚，不过万众瞩目之下，他还是做出风轻云淡的模样，抬手抱拳：

“金塘郡李沧，请左兄赐教。”

全场本就憋着气鸦雀无声，这一嗓子十分醒目。

高楼附近的王侯公卿，听到了这声怒不可遏的斥责，但战局实在焦灼，都不舍抬头移开目光，只是疑惑长公主怎么突然吼这一嗓子。

她和左凌泉交过手，知道左凌泉强在惊人的爆发力和速度，力量放在普通人里面，或许算天生神力，但面对有真气傍身的修行中人，就显得不够用了。

“争夺我的驸马之位，岂能如此托大，若是输了，我看他找谁哭去。”

“青合郡，左凌泉。”

“叔公放心，此战必胜。”

“你就这点本事？”

“那什么……嗯……或许左公子是不想对手输的太难看，给对方留点面子？”

刀剑无眼，互相切磋误伤是常事，打擂台的裁判，也换成了几个身着武服的长者，看起来是朝廷的御用教头。

丈二银枪在空中扫过一道圆弧，砸在擂台木制地板上，两块木板当即从中断裂。

肯定是这样的，待会就把李沧收拾了……

“咳……是婢子多嘴……”

而其他九人，则是脸色微变，眼神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感觉棘手。

左凌泉一击得手，双手持枪平举眼前，还学着临河坊那胸大无脑姑娘的口气，颇为嚣张的来了句：

修行中人，在炼气初期，战力不高，有时候是打不过江湖武夫，但前提是遇上了极为强横的江湖武夫。

剑刃并未弯折，但枪身传递的力量，还是让李沧往“腾腾腾”后退了三步。

如此一来，连外行都看出这是最后的全力相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左寒稠知道侄子会武艺，但也知道李沧的底细，开口叮嘱了一句：

“尽力即可，别伤着了。”

只是让李沧没想到的是，剑锋接触长枪，反馈回来的力量相当惊人，他一剑竟然只把长枪扫偏了些许。

如今公主选驸马，她喜不喜欢是一回事，但明明能当驸马，却不想当，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好，那你第一个上，打不过也务必击伤，给其他人创造机会。”

周边看台上喝彩声一片。

除开珠帘后的长公主！

姜怡本来紧张兮兮的盯着，想乘着旁观的机会，分析分析左凌泉，下次交手的时候好把场子找回来。

左凌泉势不可挡的架势，让在场不少会些武艺的看客，都目露赞许，而不会武艺的看客，更是暗暗心惊。

姜怡眉头紧锁。

现在这算什么？

慢腾腾跑半天才到跟前，抬手一枪还刺偏了，然后就开始乱打。

“务必先把左凌泉挤出去，不能让他拿到太高的名次，否则被公主记住，我等包揽三甲都不稳。李沧，你对付左凌泉，可有把握？”

冷竹暗暗缩了缩脖子，脑中急转，解释道：

“好——”

姜怡莫名其妙道：“这厮在作甚，怎么跑这么慢？”

冷竹也看出左凌泉的身手稀松平常，就是力气大，听见公主的话，她疑惑道：

“左公子没发挥全力？”

可最后的结果，还是让姜怡失望了。

所有人都很入戏，唯独露台上的姜怡，眸中满是茫然和不解。

左凌泉想要拜入栖凰谷，根本不想和驸马扯上关系，此时只想输的好看些，早点打完收工，去栖凰谷拜师学艺。

打赢了我也不选你当驸马，我馋死你，哼……

而周边观众，瞧见这勇猛无双的模样，也是赞叹连连，大呼过瘾：

冷竹对左凌泉观感极好，接话道：

“公主不是说他武艺不高吗？”

然后就持着长枪冲向李沧，一枪直取中门。

姜怡胸脯都快气炸了！

戏演的很足，连身为对手的李沧都看不出毛病，还皱眉哼了声：

“空有一身蛮力罢了。”

这表明人家看不上她这倾国倾城、位高权重的大丹朝长公主。

左凌泉眼神一凝，见长枪刺偏，猛拧枪身便是一记横扫八方。

姜怡不小心说漏了嘴，闭嘴不再言语，只是气哼哼盯着擂台上的左凌泉。

可瞧见左凌泉的动作，她眼神一呆。

怎么跑这么慢？

神挡杀神的气势，骇得边上就坐的裁判，都站起身来护住胸口，生怕这疯子一枪抡歪，砸在他们身上。

中气十足的爆呵传遍全场。

丈二银枪大开大合，扫的擂台劲风猎猎。

一枪扫开李沧后，左凌泉气势如虹，双脚猛踏地面高高跃起，双手持枪，以开山之势劈下。

“呵——”

擂台之上，两人相距也就十步。

左凌泉在擂台上横冲直撞老半天，没摸到李沧的衣角，好像也‘力不从心’了，怒声呵斥了一句：

“给我受死！”

打太快外人看不清，出不了名，所以才这么打……

“左凌泉不是修行中人，武艺很高吗？”

用力横扫的长枪，砸在轻飘飘的剑刃上。

……

铛——

姜怡连忙坐直几分，摇头道：

“不高，非我一合之将，就是下三滥的招数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