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那可多了。
偷偷把外校扬言要摘下艾沫惜这朵的小子痛揍一顿,或是跟“零点”酒吧那老板商量多加一倍的钱,多出的他来补……很多很多,从小到大,点点滴滴,该从哪里说起呢?
黎相宇微笑地看着艾沫惜:“其实那些年的我,也是一路跌跌撞撞,走到现在才真正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的确如此。他曾经办了多少狗血的事,吃了多少亏,才能像如今这样理直气壮地说爱她。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婚姻,但结婚的对象必须是艾沫惜才可以。
他没有像很多男人那样,有婚前恐惧症,害怕没有自由。他只要一想到,可以和沫沫结婚,连做梦都会笑醒。
艾沫惜望着袅袅升腾起的水雾,透过水雾,便看见了对面的黎相宇。她夹了一个青葱的肉丸子给他:“你喜欢吃这个。”
她本来都想好了,以后结了婚,要经常做好菜好饭给他吃,把他养得胖胖的,这样也好回去向叔叔阿姨领功。
可是,她还有这样的机会吗?她不确定。
黎相宇见她神思恍惚,担心地问:“沫沫,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我很好。”艾沫惜笑得迷离而忧伤:“占上班时间偷偷跑出来吃东西的感觉真好。呵呵,真好。”
“傻丫头,黎氏老板娘要出来吃个东西,谁还敢说个不字?”黎相宇觉得这小姑娘是不是幸福得迷糊了。
吃完东西,他们又手拉手在校园里散步。她带他去情人林,介绍说大学里没几个不在这儿幽会。
“你就没来幽过会。有什么可值得歌颂的?”黎相宇晃眼一环视,还真是个幽会的好地方,到处都是树丛和密林。尤其是晚上,随便往哪儿一猫,绝对无人打扰。
“还说呢,我的幽会还不都是你给我毁了的?”艾沫惜忆起那些年,多讨厌长猪鼻子的黎相宇啊。
“你弄几个质量好的也行,不是我说你,就那个啥,什么健?”黎相宇眯着眼睛使劲想那个名字,双手环住艾沫惜的腰靠在一棵大树下。
“林文健。”艾沫惜提醒他。
“对,那个林文健,你以为他是什么好鸟?这厮前脚从这儿和一女的出去,后脚就来找你了。说起这厮鸟,我就想一顿爆揍。我去找他理论,你猜他怎么说?这厮竟然大言不惭说到情人林是跟那女的谈分手。靠,谈个分手,用得着到情人林吗?搞得那么文艺。”黎相宇滔滔不绝,就非常容易说漏嘴。
艾沫惜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哦?你还去找过他?”
“呃……”黎相宇嘿嘿一笑:“找过那么一两次。”
“只有一两次?”
“啊,想起来了,三四次。”黎相宇本来有些心虚,忽然想到此情此景,他是什么身份?艾沫惜未来亲爱的老公啊!为什么要这么心惊胆战?不禁提高了声音:“都怪你这坏东西,和他扯不清楚,害我才找他摊牌的。”
艾沫惜看他那个样子很好笑,忽然无力地贴紧他的身躯,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你再给我讲讲以前的事呗。”她已经早就不记得什么林文健了,只是想听,想听她如此深爱的人,曾经为了爱她,都做过些什么。
一种无力地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来证明自己存在,证明爱情存在的情绪。
巨大的幸福背后,是巨大的悲凉。
她趴在他的胸口,听他说那些年所做过的事,好的,坏的,有趣的,无趣的。原来真的发生过好多好多事,都是她不知道的。
他默默守候了她多年。无怨无悔,像等候铁树开一样地等待着她回头看他一眼。
都是他在等候,都是他在坚持,一直一直。
他已经为她做了太多,而她,似乎什么都没做,只是一直一直想要放弃。每次一遇到困难,她唯一能想到的事,便是放弃。
她只在乎自己的情绪,多么自私啊。从来没去想过,如果放弃,他会有多难过。
她怎么值得他付出这么多?怎么值得他等着她长大?
艾沫惜的眼泪,不知不觉已经浸湿了黎相宇的衣裳。她拍了一下他的胸口:“你讨厌,你看,你把我弄哭了!”她吵着要纸巾,擦干眼泪。
“你今天本来就有些不对劲,怎么了?说来听听。”黎相宇轻拍着她的肩膀,温柔低语。
艾沫惜摇摇头,蹭起身子,又哭又笑:“都怪你不好。”
“我怎么不好?”黎相宇的声音温存得像在催眠:“你说出来,我改。”
艾沫惜将脸埋进他的胸口,低低地呜咽:“你是不好,不早些告诉我这些,让我早一点学会好好爱你。”
黎相宇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似乎觉得耳鸣了,嗡嗡作响,沫沫从来不会说这么直接的话来表达。
他久久搂紧她,只是楼紧她,似乎找不到任何话来表达他的感慨。
如此,来之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