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浩上疏请北出许、洛,上诏许之。以豫州刺史将军谢尚、北中郎奖荀羡为督统,进屯寿春。谢尚不能抚尉张遇,遇怒,据许昌叛,使其将上官恩据洛阳,乐弘攻督护戴施于仓垣,浩军不能进。三月,命荀羡镇准阴,寻加监青州诸军事,又领兖州刺史,镇下邳。今闻豫州刺史或许得传国玉玺于北伐,又恐坊间传闻不利,上欲迁都于此,庾太后不可能还政。而今上身体不愈。”
他几乎捏紧了拳头。
“宫中也有传言,不知是凤先老还是龙先衰?庾太后与今上母子之间竟至于此。先前庾冰就促先帝下诏立今上为继承人,而非年幼的太子司马丕,今上病弱,膝下子息不强。而先帝之太子司马丕如今却是袭封琅琊王,正才十二岁,亦在野望。如今帝王一家不清,朝中又为王桓把持,实在是令人胆颤心惊。”
“如今把持朝政的,都能瞧见是众世家,而深宫里头我那位好伯母庾太后,却像是稳坐钓鱼台之人,昔日皇伯诏书里写道,妃庾氏昔承明命,作嫔东宫。虔恭中馈,思媚轨则。履信思顺,以成肃雍之道;正位闺房,以著协德之美。夫坤德尚柔,妇道承姑,崇粢盛之礼,敦螽斯之义,是以利在永贞,克隆堂基,母仪天下,潜畅阴教。不知道在天之灵,见到此番场景,又作何感想呀?”
司马道生眯了眯眸子,
“我那两位堂侄子幸而没有于咸康八年继位,否则尚在襁褓之中可他们也不能够健康活到现在。中宫是谢尚将军的女儿,正因为如此,哪怕是为了中宫所出的皇长子殿下,他也必定要让陈郡谢氏光耀门楣,只是如此这般,你恐怕很难娶到你家的童养媳了!”
司马道生的父亲,会稽王司马昱,是晋元帝司马睿幼子,晋明帝司马绍异母弟,母为郑夫人,死后被追封会稽国太妃。按照辈分来说,今上康帝是司马道生的堂兄。
司马道生忽然一笑:“我叔伯兄弟,没有一个不觊觎那个位置的,阮遥集,你说,我那个风光霁月,清虚寡欲,尤善玄言,德行昭著、素负雅望,被誉为国家的周公的父亲,会不会也觊觎这个位置呢?”
阮遥集愣了愣。
就在此时,里头谢令姜忽然大声喊了一句:“人都去哪了?”
阮遥集这才收敛颜色,脸上又带了一副笑容,“你倘若不去思考你的世子妃,却也不要误了我的事。”
临川也在此时麻溜的过来,“主子,大事不好了!赶紧把大娘子送回去吧!眼下谢家闹翻天了!那跟蒸锅上的蚂蚁一样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啊!”
谢令姜好不容易才把这衣服穿在身上,但穿的并不好,原本不好意思出来,可眼下听了这话,连忙冲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咱们还是边走边说!”
临川说着就要把谢令姜往地道里头拉。
司马道生连忙就拉住了阮遥集,“你可别什么地方都带她去。”
“她年纪还小,不碍事,况且她是我的人,怕什么?”
阮遥集可见不得谢令姜这小胳膊小腿的,在那里跑着,而是一把把她抱在怀里,“边走边说吧!临川!”
临川这才一边小跑着,一边开口,“恐怕是因为先前王小妇的事情传了出去,所以好像引来了王小妇兄长的注意,非要登门拜访,亲眼见见王小妇,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说谢家把妾室的性命,不当性命,都要打死了,眼下就在侧门闹了起来,还有不少人围观的。”
“就这还不算,不知道为什么,桓二娘子带着南康长公主上门了,说是想和大娘子结交朋友,顺便道歉,这都什么事啊,都赶到一块了!”
“总之现在谢家就是焦头烂额了,大妇肯定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大将军又在外头处理那边的事故,根本管不到家里头,好在府里头三爷头脑清楚,三爷在陪王小妇兄长说话,三夫人作陪南康长公主!”
谢令姜搂住了阮遥集的脖子,眼下可没什么机会,想什么男女大防之类的,“阿兄阿兄,你跑快一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