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岳氏的三个儿子最小的也有十七岁,最大的足足有二十三岁了,却都是光杆一个。
不为旁得,就因为他们整日在地里忙活,农闲时还要进城做短工。可得来的银钱,却悉数上交给了秦李氏,自己半个字子儿都没有!有谁愿意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这样朝不保夕的儿郎?
“因为,她说丫头片子没用,养大了是人家的,不如生下来丢在尿壶里滃死。”
苏盼儿的声音沉沉,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了出来。
她说不出心头的滋味儿,她自己倒不觉得难过,却为了妍妍难过,为了霜儿难过!
霜儿吃苦这么多年,也得不到半句好。
还有自己的妍妍,这些年她都将她捧在手心里疼。可有一天,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的孩子,却被人重重甩到地上,还狠狠踩了一脚!
她这心能不疼吗?
这话让众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这个尖酸的老太婆……我找她算账去!”
秦辉更是紧握着双拳,回头就是一趟。却被秦瑜喝止住了!
“站住!你要到哪里去?”
秦瑜怒声骂着他:“什么叫老太婆?她是你的祖母!”
“我没有这样的祖母。爹,您看看您的女儿,霜儿就是被她伤得这样了,您还护着她!”
“你胡说什么?”
秦瑜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可他还是将秦辉带了回来:“你给我在这里坐着!这事儿爹会处理!”
说完,他便闯出了房间,快步往外走。
可刚刚一跨出门槛,就看见自己的爹正站在外面。
四目相对,老秦头一脸尴尬,不敢直视自己的大儿子。秦瑜一脸黯然,脚步微微一顿,又快步越过自己的爹,走了出去。
老秦头的嘴皮子动了动,话终究没有出口。
他长叹一口气,悄悄钻进了房间。
苏盼儿把伤口处理好,又仔细地用绷带替霜儿扎好,这才扶着她躺下。
霜儿身上的衣服上血迹斑斑,上面还沾染着一坨一坨的褐色的血渍。
苏盼儿看了看,又回头吩咐急匆匆进门来的袭人:“你去替霜儿找几件衣服出来换上。我去给她写方子,再抓药熬药。”
“老三家的。”
老秦头见苏盼儿在写方子了,又急忙凑上前:“这事儿是你娘不好。她也是见自己被顶撞了,心情不好,这才下手重了些。您就……”
“袭人,这事儿你找到在场的证人了吗?”
苏盼儿破天荒的打断了老秦头的话,随口问着。
原本正进了里间找衣服的她快步走了出来:“找到了。他们都在外面等着。小姐,要奴婢把人带进来吗?”
“霜儿是怎么受得伤?”
苏盼儿继续询问着。
袭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答着:“那几个小孩都说,是被推到水池边上,正好跌倒了石头上。”
“是谁推倒的霜儿?”
这次袭人沉默得更久,还是回答了:“是……秦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