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绯墨频频蹙眉,张口刚要开金口,旁边的国舅爷再度抢了先。
“张大人,你这话说得就诛心了。想你家中妻妾庶子庶女成群,田庄铺子地契更是数不胜数,就是随便从手指缝里漏出那么一星半点儿的,也足够筹措粮草了不是?”
张大人也不甘落后,当即冷笑一声:“要说发财,又有谁人比得上拥有金山银山的国舅您?想当初……”
二人你来我往,互揭对方的老底儿。
秦逸默默跪在一旁,仔细观察着朝中众人的神态。
出乎意料的,他居然对上了秦绯墨那双淡然的双眼,惊得他急忙垂下头。
一番争论,最终也没有个结果出来。
等众人退下后,圣上将秦逸单独留了下来。
秦绯墨这才缓和了脸色,淡然一笑:“表姐夫,你坐,我们坐下再聊。”
秦逸赶忙抱拳:“微臣诚惶诚恐,这一声表姐夫,可是万万使不得。还请圣上莫要折煞微臣。”
有之前的印象在,秦逸也明白眼下的秦绯墨,早已不是当初在落雁村那时,围着盼儿打转的绯儿了!此刻的他,可是一国之君,取人性命不过在点头之间。
“这有何当不得的,坐下来再说吧。”秦绯墨不以为许,朝着凳子指了指。
秦逸无奈,只得再度道了谢,在凳子边缘坐下。
“表姐眼下还好吧?”
秦绯墨看似随意的询问着,他的眼神里却闪过一道迫切。
他之所以如此急切做出成绩来给朝臣们看,心底最深的渴望,自然就是当初他对盼儿的允诺了。
还记得他当初说过:“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包括我自己!”的壮志豪言!
那份允诺随着他如今的身份不同,更有膨胀之势。可他也明白以自己眼下的本事,是万万做不到的。只能强行将念头深埋在心底。
秦逸勉强一笑:“托圣上洪福,盼儿眼下很好,最近更是贪玩得紧,为了筹措粮草,跑去剿灭了一个山贼窝,把山贼窝里的银钱和粮食悉数用于在前线作战的将士们了。只是苦了她……”
他这么说,自然是将眼下盼儿在山贼窝之事,在圣上面前过一个明路。未雨绸缪,省得将来有人将此事奏本。
这话让秦绯墨暗暗握紧了双拳。
“其实,朕也知道,眼下这仗不好打,更不要说这缺少粮草的仗,就更不好打了。只是,之前国舅说对了一件事,我大周百废待兴,目前的难关只能靠大家同心协力,一起使一把劲儿,共同努力渡过难关。表姐夫,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拿不出粮草来,却还要军队打仗。
“是,是是……”
到了此刻,他秦逸还能说不是吗?
秦逸满嘴的苦涩味儿,好在他来京兆府之前,就想到了这趟京兆府之行,拿不到粮草。所以心头的失落感并不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