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依然在嚷嚷:“等我们直接灭了他们,再缴获了那艘大船。嘿,俺可是早就瞧好了,那艘大船可真心不错……”
等大家都退下去,白袍男子单独把那小个头精干老者留下。
他眯了眯眼,捂着嘴咳嗽了好几声:“说吧!我这伤究竟如何,要不要紧?”
老者低垂着头,良久才轻叹一声:“主公这伤,老夫无能为力。只能暂时保住主公的病情不至于恶化。等回到盛京,主公再另寻良医医治。总是有几分把握的。”
说完,他连头也不敢抬,保持原样恭敬站在原处。
“也就是说,你觉得这伤很危险?”
白袍男子无法自制又咳嗽了一阵子,好久才喘息着眯起眼:“那江先生觉得,盛京中有哪位太医本事大些?”
老者沉吟良久,这才开了口:“听闻黄太医有位师尊是杏林泰斗,人唤薛老。主公可派人前去把人请来。不过,您这症状就是治好了,怕是……”
“怕是什么?”
白袍男子问得轻巧。
“怕是也会落下病根,体力大不如从前。今后三天两头生病也是常事……”
老者深埋着头,连头也不敢抬。
“哦,这样子啊?”
白袍男子沉默片刻后,突然笑了:“这条命原本就该没有了的。能得蒙江先生救治捡回一条命来已经是万幸。落下病根就落下吧!”
说着,他又无法抑制咳嗽起来,挥挥手让老者离开。
良久,他低低的叹息声传出。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原本担心盼儿会晕船,上船时秦逸特意下了苦工做了不少准备。
不料盼儿却吃好睡好,半点感觉都没。
由于没有丫鬟在一旁伺候,秦逸把她看顾得很好,除了某些特定时候,几乎无时不刻不陪在她身边。
闲来无事时,秦逸迷上了作画。
至从上次依靠卖画得了五十两银子之后,秦逸几乎每天都要画上一两幅画。肖像、风景、写真、写实不一而足。且随性豪放,常常一画就是一个上午。
他画得最多的,自然就是盼儿了!
含羞带怯的、娇嗔蹙眉的、慵懒而卧的、挥舞着长鞭的、站在山巅随风而舞的……
一张张唯妙唯俏,好像另一个苏盼儿活生生地站在画上一样!
而苏盼儿要么就瞧着秦逸作画,要么就靠在床头看书,还经常拿出那条金乌鞭擦拭着。
这条金乌鞭自从在山洞里得到后,苏盼儿便经常把它带在身边。这鞭子的材料她也研究过很久,也弄不明白是用什么材料制成,柔韧性十足,内劲灌注其上却又刚猛无比。
她爱上了这冰凉中又带着粗粝的触感,几乎每天都要拿出来细细打磨。
在船上的日子,每天一早一晚,她都要去甲板上转悠一个时辰透透气,顺便欣赏一下大江上的风景。
好在那天浑身血腥气的十几个再也没有出现过。
反倒是那名一脸高傲色的妇人,苏盼儿倒是遇见了好几次。
也从那人身旁的对话里知道了她的身份——京西路茶盐司张大人之正妻张夫人!
这位张夫人的丈夫张大人苏盼儿过去没有听说过,不过却知道,茶盐司手中权势通天,管理着大周朝最值钱也最受人追捧的盐引和茶引。
茶引是茶商缴纳茶税后,获得的茶叶专卖凭证。茶商于官场买茶,缴纳百分之十的引税,产茶州县发给茶引,凭此引贩运茶可免除过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