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居然用起釜底抽薪之计来,这位柳子康大人果真了不得啊!”
苏盼儿冷笑一声,随即又想到另一个问题:“不过,真是怪了,他从各个方面对你施压,怎么就没有找你说说话,谈谈心?或则,直接抹掉你头顶的乌纱不是更好?”
“谁告诉你他没有来找我?”
秦逸赞许的目光望过来:“至于我头上这顶乌纱,指不定谁能把谁的乌纱抹掉!”
秦逸说“看谁把谁的乌纱抹掉”时,苏盼儿是没有放进心里的。
毕竟秦逸只是八品芝麻官,大言不惭说要抹了四品大员的头顶乌纱,怎么想怎么都不可能!
她也只当他是宽慰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刚刚跨步进了厅,远远就看见那窈窈弱态的“瘦马”正在那里含情脉脉地盯着秦逸看,举止投足,一颦一笑,都带着动人心魄的魅力。
让苏盼儿的眉头一下子敛起。
“老爷。”
汐月眉目含情的莲步轻移,走到二人面前见礼:“夫人。”
“你怎么还在这里?本夫人不是罚你下去抄经书了吗?”
苏盼儿的嘴角微微一撇,眼里带着刺骨的寒意。
“汐月,汐月自然知道抄经书。”
汐月的眼里很快便氤氲了迷蒙的水雾,那口吴侬软语说得分外的甜:“可是,可是……可汐月不知道哪里有文房四宝,是以……是以……”
她说着话,那视线止不住的往秦逸身上溜。
苏盼儿抿紧了嘴唇,反而是秦逸握了握她的手,往前走了一步,一脸探视般的目光扫视她一眼。
“找不到就去找周大娘拿。以后,万不可拿这种小事来烦夫人,知道吗?”
汐月身子抖落如寒风中的柳絮,忍不住抖了几抖:“是,明、明白了……”
“明白就好。”
秦逸看见她点了头,又回头搀扶着苏盼儿:“怎么样,你的肚子饿了吧?我们进去先吃些东西,再说其它。”
“相公,还是你最体贴盼儿。”
苏盼儿趁机挽着秦逸的手臂,一脸娇笑跨步进门:“相公,盼儿要吃竹笋炒肉丝,等着你做给盼儿吃呢。”
暗地里,她却骤不及防的用指甲恶狠狠戳着他的手掌心。
秦逸没有反抗,不由得挑起眉,嘴里依然温柔的说着:“好,为夫来伺候我家盼儿。”
说着,便跨步进了厅。
等二人一走,汐月便收起了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目光分外幽深瞅着二人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开。
直到确认身后那人看不见了,秦逸赶忙低声问着:“怎么了,盼儿?”
“咋样?是不是这秦淮瘦马的风姿分外不同?”
她压低声音反问着。
手上的力道却在逐渐加大,大力得她那尖锐的手指甲,都深深嵌入了他掌心柔软的肉里,她却依然不肯放松。
表面依然笑靥如。
“你明知道,我那都是在做戏。”
秦逸无可奈何地话低低传来。
苏盼儿的眼睫毛轻轻的颤了颤,不由垂下眸子掩饰着自己的心虚,低声问着。
“疼不疼?”
“你觉得呢?”
秦逸的眉头高高挑起。
“那肯定就是不疼了!”苏盼儿说着反话。
活该,哼!
明知道不该,苏盼儿还是不可抑制的笑开了颜。
忍不住再度握住他的大手,柔凉的指尖在被她之前虐待过的掌心处印记上细细研磨着。
他突然重重喘息一声,苏盼儿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却倏地一把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