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很快就来了,给薛京珠扎了几针,没过多久,薛京珠就醒了,睁开眼睛的那瞬间,眼里的悲伤和绝望,还是让见惯了生死的萧寒,都有些悲鸣。
“姑姑,您醒了?”
大夫是相熟的,看着薛京珠醒了,也松了一口气:“三夫人,您不可再这样大悲大喜了,”
之前听到哥哥叶锦鸿一家出事,薛京珠就曾悲痛吐血,人差点没救过来,养了这么些年,也没有完全养回来,如今又来一次,再好的底子都耗不起。
萧寒也知道薛京珠此刻没有心情听这些,对着大夫示意感谢后,大夫离去,薛京珠整个人,似乎还有些恍惚,萧寒连忙上前说到:“姑姑。”
萧寒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薛京珠抬手示意给阻止了,随后悲切的说到:“云儿,你说,你表姐会不会怪我,没有找到她,这些年,我其实心里有数,只是一直没有确切的消息,我只能自欺欺人,如今……”
萧寒沉默着,他到底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作为上位者多年,他早已经没有处处小心看脸色,讨好人的性子了,此刻,竟然连安慰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姑姑,您好好保重身体,若是表姐知道您如此自责,怕是难安了。”
萧寒当然想过,要么就一直骗薛京珠,他的表姐还活着,可是,这样无望的等着,何尝又不是一种折磨,让薛京珠一直把自己死死的困在这个南安伯府,这三年,他除了读书,收拢一些手下之外,什么都没有做。
不是他没有本事,而是上辈子的这三年,他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他现在的力量还太小,一旦错了一步,就万劫不复了,所以他一直在伺机等待最合适的机会让自己壮大起来,隐忍,是他在宫里那生不如死的十年,学到的最多的本事。
之前萧寒还没有想到办法怎么劝解薛京珠离开南安伯府,如今表姐已经去世,那他就可以趁这个机会,把姑姑带走,这几年,是京城最不安稳的几年,也是景宗最膨胀狂妄的几年,还是避开一点好。
别人都以为他有状元之才却仍旧沉稳谨慎,才不去参加科举,其实他不过是为了避祸而已,再过五年,景宗的身体,就会彻底废掉,最后异想天开修炼成仙,才会放弃手中一部分权柄,那个时候,才是他出头的日子,他也还是一个不到二十的人,他等得起。
薛京珠不知道萧寒已经想到了之后的路要怎么安排了,此刻只是把自己作为一个母亲的无助完全泄露了出来。
“你表姐她,这些年,不知道过得好不好,我不是一个好母亲,若不是我跟那些人斗,气不过他们的贪婪,我的宝儿,怎么会丢。”
萧寒之前一直没有问过他那个无缘见面的表姐是怎么丢的,主要是每次提起表姐,整个气氛都会变得很沉重,他还以为,表姐是意外丢掉的,但如今听到姑姑的话,似乎是另有隐情?
“姑姑,您的意思是,表姐丢失,跟府里的事有关?”
薛京珠无力的点点头,此刻好像浑身的盔甲都消失了,格外的脆弱,甚至带着自嘲:“当初我还年轻,年轻气盛,觉得自己除了出身,没别的地方比那些贵女差,我不在乎他们贪图我的嫁妆,我介意的是他们一面拿着我的嫁妆挥霍,一面嫌弃我的嫁妆铜臭辱没了他们。
不过这些,再我嫁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尽管心里膈应,但还是能忍受,直到你表姐两岁的时候,她长得格外的可爱漂亮,我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谁成想,碍了别人的眼,他们故意引走了你表姐身边的丫鬟婆子,本来是想要吓唬你表姐,谁成想你表姐年纪小,却胆子大,不仅没有被吓哭,还自己跑出去找人,结果,一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