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后苦笑一声,她这些年竟自以为是的护着杀子的仇人。
可笑啊。
淮南道。
昭明大长公主在先后拒绝高祖和先帝的赐婚后,游历天下的路径并不算秘密。
淮南道曾有小规模的暴乱,先帝巡游时,曾顺手平叛。
细细推推明郡王的生辰,谢太后心中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明郡王,到底是谁的血脉。
或者,昭明大长公主以为明郡王是谁的血脉?
“先下去吧,守在殿外,莫要让任何人靠近,哀家与皇后有要事商谈。”
谢太后声音平静冷冽,就像是屋檐下发着寒光的冰凌。
待殿门再次阖上的那一刹那,谢太后蓦地开口了。
“灿雯,先帝爷临终前,不只告诉了哀家,昭明大长公主只是高祖的义女,还袒露,明郡王,是早年间病亡的兴王爷血脉。”
“兴王爷是先帝爷同父异母的兄长。”
“那已经是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了,我也只是从先帝爷的口中知晓了一二。”
“世道混乱,兴王爷的姨娘在怀有身孕时,对先帝爷的母亲有救命之恩,那姨娘动了胎气早产又大出血,因此兴王爷先天不足,是个药罐子,出生便没了亲生姨娘,先帝爷的母亲心有愧疚,就养在了膝下。”
“当时,略长几岁的昭明大长公主已经已经以大小姐的身份长居府里了。”
“第二年,先帝爷就降生了。”
“昭明大长公主与先帝爷和兴王爷多年相伴,姐弟情深,而先帝爷自幼在母亲的教导下,就知晓兴王爷姨娘的恩情。”
“所以,先帝爷驾崩前,握着哀家的手再三嘱托,必须得替兴王爷替昭明大长公主保守这个秘密,不能让兴王爷的身上背负上丑闻。后又拜托哀家,多加照拂那对孤儿寡母。”
“哀家答应了。”
“所以,这么多年来,哀家才多次袒护纵容昭明大长公主母子。”
“哀家阻拦你追查明郡王的身世,也是因为这样。”
“可,护来护去,不曾想竟护了一条毒蛇。”
“她,竟然才是杀害承儿的幕后黑手。”
谢太后再一次面露哀痛,每提一次,就像是在生生的剜她的肉。
“你那日,怎的突然询问起了昭明大长公主?”
崔灿雯详详细细的将工部侍郎容庆,富商靳家,靳府七姨娘,以及消失的靳家二小姐之事告知了谢太后。
这几人中,靳府的七姨娘应该是昭明大长公主沟通联络这些人的旗子。
她还记得容修仪说,容庆的身份地位在七姨娘的入幕之宾里根本不够看。
“就连景文,也曾与那靳府的姨娘是旧识。”
“还有一些人员名单,容庆夫人应知晓。”
“儿臣会择日以容修仪多日侍疾有功,嘉奖允其母亲入宫探亲。”
“咱们一直追查的那张大网,应该很快就能露出真面目了,儿臣有这种预感。”
如今,军器监景文与废弃兵器脱不了干系,而陆喻之也曾坦白,宣安候府曾收编土匪,私下操练,装备来自京畿卫。
这张网,还真是不小啊。
谢太后先是一愣,而后眼睛中迸发亮光“你的意思是,焦雅,也是昭明大长公主的人吗?”
她们一直在追查的事情是北山大火雍王之死。
“只是猜测。”崔灿雯幽幽道。
可自从察觉到昭明大长公主在这些事情里的身影后,她的预感就一发不可收拾。(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