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昭容抿抿唇,小声道“崔姐姐是想取而代之吗?”
“还是只想维持二圣临朝的现状。”
崔灿雯诧异的看了费昭容一眼。
她的小吃货,远比她以为的要聪明敏锐。
“你觉得呢?”崔灿雯把玩着费昭容乌黑发亮的发丝,慵懒的问道。
费昭容猛的抬起头“崔姐姐,陛下不可信,不可依,不可托。”
“倘若崔姐姐不愿再在了无生机,就连风中的香都年年不改的后宫蹉跎岁月,那就走下去吧。”
“我不知陛下和姐姐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我却深知陛下的为人。”
“若遇机会,他必然会翻脸不认人。”
“崔姐姐,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就争取将命运握在自己手里吧。”
“雍王殿下,不会怪您的。”
“在他心中,天下苍生万民福祉的心愿,永不会移。”
“我父亲是金吾卫大将军,我是父亲的独女,也是父亲唯一的软肋和牵绊,只要崔姐姐开口,父亲必然会全力支持你。”
“多年前,父亲就曾感慨,崔姐姐若为男儿,当能安邦定国。”
“虽说自陛下登基后,刻意冷落疏远金吾卫,重用千牛卫,金吾卫的势力不如以往,单终究根基深厚,经营多年,短短两载余,还不至于被拔掉牙齿。”
崔灿雯征了怔。
这段时日以来,她只以梁少渊的身份动用了金吾卫一次。
兵围宣安候府,以便秦仪查清陆丰之死。
“沁毓,这条路凶险万分,不成功便成仁。”
“将你父亲拖进来,一招不慎,整个费家都会受到牵连。”
费昭容摇摇头,解释道“崔姐姐有所不知。”
“父亲并非费家子孙,只是费家家仆。”
“多年前,先帝爷征兵,费家要挟父亲以费家养在外的长子身份替子从军赴死赚取荣光。”
“奈何父亲非但没有死在沙场上,还接连立功,被先帝爷赏识,天下打定后被封为金吾卫大将军。”
“当时,木已成舟,父亲也担忧欺君之罪惹先帝爷大怒,就没有在分辨。”
“这些年,费家上下就好似水蛭一般趴在父亲身上吸血。”
“所以,崔姐姐,莫要顾虑费家。”
“看似偌大的费家,我和父亲始终都是外人。”
“我愿意与崔姐姐生死与共就够了。”
崔灿雯压下心中的惊讶,这段往事她的确不知。
“生死与共?”
“沁毓,我们走的是一条生路。”
“我不喜欢走死路,也不喜欢死亡,所以还是把死路让给我们的对手吧。”
“你的心意,我知晓。”
“若有需要,我会向费大将军开口的。”
当年,先帝爷对梁少渊的侧妃和庶妃是精挑细选的。
先帝爷本想将费大将军绑死在梁少渊这条船上。
奈何,梁少渊烂泥扶不上墙。
费昭容弯了弯眼睛,重新枕在崔灿雯的袖子上“能见到崔姐姐,我也就安心了。”
费昭容揪着崔灿雯的袖子,眼眶红红,似是有小珍珠要滑落。
崔灿雯叹息一声,轻轻的拍着费昭容的背。
时间一点点流逝,费昭容呼吸渐渐平稳舒缓,沉沉睡了过去。
崔灿雯看着被费昭容揪着的袖子,无奈的笑了笑。
这习惯,这么多年都改不了。
一心慌,一紧张,就喜欢拉她的袖子。
沁毓都知,梁少渊不可信不可依不可托,这条路必须得一往无前的走下去,必须将梁少渊死死的摁住,让他再也无法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