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茯苓口气貌似冷静毫无波动,言语顿挫间仍贯串着一缕恸人的悲戚,沉吟片刻,又抱拳道:“殷世子,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当不当讲?”
“宋姑娘但说无妨。”
殷子胥未等聂茯苓开口,却早已猜透了她的心思。
果不其然。
“助我报仇!取姜老贼的项上人头!”聂茯苓咬牙切齿道。
殷子胥虽早已料到,现在听来仍是感到有些诧异,毕竟聂茯苓乃是一介女流,无权无势,虽身怀武艺,然与姜鼎鸿相斗,不啻于鸡蛋碰石头。
但她这份胆识与执着,殷子胥倒是极为钦赏的。
“好!我帮你。”殷子胥一点头,不假思索地应承下来。
以他的非凡智慧,已经渐渐揣测出聂茯苓是因刺杀姜鼎鸿未遂而逃亡至此。堂堂端亲王府,若想罩着谁,哪怕是被首辅府通缉的逃犯,也并非什么难事!
“多谢殷世子相助,我宋婉儿纵使做牛做马,也难以报答端亲王府大恩之万一,恩公,请受婉儿一拜。”
聂茯苓说到后面,情绪激昂,不由得屈膝跪地,朝着殷子胥插烛似的拜了几拜。
“宋姑娘言重了。我们端亲王府本就待你们宋家有愧,快快请起。”殷子胥见状,忙命华清扶她起身。
萧籽术被晾在一旁许久,鼓着眼一会儿看向殷子胥,一会儿看向聂茯苓,一团疑惑在心中反复激荡:他俩不应是第一次见面么?却搞得好像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是怎么一回事呐?
聂茯苓起立,如青松般站了,毫不避讳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与殷子胥讲述清楚。
“那,你们如今作何打算呢?”殷子胥听完微微颔首,转过头,瞄了一眼百无聊赖正啃着指甲盖的萧籽术,问道。
自从上次姜府一别后,他是领教过这丫头的狡黠的,却没想到竟也有如此机智的一面,编造来了月事的谎话,蒙骗过了姜鼎雄与敖丁。
“不瞒世子,我原本是想挟持萧籽术,护我前往安庆府投奔皇甫叔父的。”聂茯苓老老实实道。
“哈哈!真所谓是赶早不如赶巧,我正好也是要去安庆府找府尹大人。我们还真是有缘分。”殷子胥笑了一会儿,又对萧籽术眨着眼,道:“是吧?萧姑娘。”
萧籽术咬指甲的动作滞了滞,终于松开牙,饶过了那些被她啃得支离破碎的指甲,连连笑嘻嘻地应道:“是啊是啊。有缘有缘。”
“殷世子也要去安庆府?”聂茯苓却是吃了一惊,问道:“敢问殷世子此去所为何事呢?”
殷子胥沉吟片刻,不答反问,“宋姑娘可曾听闻过江湖第一江洋大盗奉昶?”
奉昶?!
萧籽术听到这个名字,像是被踩疼了尾巴的猫,差点叫得跳了起来。
“你也在调查奉昶的事啊?”聂茯苓感到有些愕然,不禁脱口道。
“也?”殷子胥抓住了她这句话的关键,眉梢微微一挑,宛似一个疑问号,紧紧追问道:“还有谁在调查他?”
“是我!”萧籽术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接着以一种老气横秋的语调道:“我想帮官府查案,亲手缉拿奉昶,领了那十万两赏银。”
殷子胥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眉头皱得更深了。
“就凭你?丫头,别怪我话说得难听,奉昶可是个凶残至极的连环杀人犯,杀人如麻,狡兔三窟,连六扇门四大神捕都一直抓他不得,你别添乱就阿弥陀佛了,岂敢夸下海口?
到时候,说不定赏银还没拿着,小命先给丢了。还是乖乖呆在家里,当你的千金大小姐享荣华富贵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