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先生说说笑了,”程云淓迎着他的目光笑道,“奚先生当着我程云淓之面说什么女子性弱,也不怕打脸么?”
奚雨生又是冷笑,摆出一副“我说是便是”的死鸭子架势。
程云淓也不理他,反正他们不敢乱吵,便又摇着扇子道:“女子皆良善,本性坚韧不拔,便是生理上比男子力量小些,个子矮些,但智慧与才情足矣弥补。然则男子们仗着自家力大而暴力,就是怕女子超过男子,便是无端制定些条条框框,如绳索一般束缚女子,压迫其天性才情,就是怕一旦放开,女子各方面超越男子而已。”
“程山长!怎可信口胡言?”
“女子哪里可与男子相提并论?”
“一派胡言!”
程云淓悠然提醒道:“飞逐月。”
“那只是偶然碰巧而已!”
“我等见她年幼,并未尽力。”
“随意让你们获胜,竟还当起真来?不如再比上一场!”
妍娘轻蔑啐道:“输了不认,好不要脸!”
姳娘涨红了小脸,也以手刮面,生气道:“羞也不羞?羞也不羞?”
“各位也不必恼羞成怒。”程云淓笑道:“各位郎君均是耕读世家,家学渊源,不若回去家中,将给自家小郎君的资源原样给予自家小娘子,让自家小娘子受到与小郎君同等的待遇,同等的教育条件,不再用内宅规训、恭顺柔弱之类的一套来约束她、恫吓她,且看十年之后,不,何须十年?五年之后,小娘子们必然比小郎子们学识渊博。若是同样参加科考,小娘子们必然比小郎君们成绩好,有见识。”
“此话未免太过狂妄!小娘子怎能与小郎们一样读书科考?”一群人气呼呼地嚷道。
程云淓也不多言,笑眯眯地拿扇子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姳娘。
“程山长想推动女子为官?牝鸡司晨,祸乱当今,你可曾想过后果?”奚雨生阴险地道。
程云淓哈哈大笑起来,道:“‘爱国大帽’虽迟但到。奚先生,妾身开办女校、女子书院、为妇人娘子们走出一条活路而已。受过教育与学到技术的妇人小娘子们哪个不自立自强、安分守己?我们所为都不过是在这世上有女子的一席之地,不被欺骗、不被羞辱与压迫,不被像货物一般被变卖,而是靠自己的双手,靠自己的劳动去活着!活下来,有一口饭吃,堂堂正正地做个人!这便是你口中的‘牝鸡司晨、祸乱当今’?而你那李东风师兄,枉做读书人,在大晋境内巡回讲学,培植党羽,勾结逆贼高畅、逆贼蔡茂,谋反逼宫,牵连无数读书人,害死多少无辜百姓?你作为师弟,不仅不割席忏悔,反而蛊惑五大书院和杏林中全国各地前来参加秋闱的士子们,设下鸿门宴,欲与蓝翔书院为难,只因我程云淓是秦大将军的娘子,你想做什么?如此叵测的用心,你还好意思说妾身‘祸乱当今’?”
对面的五大书院各位郎君们一听,“哗啦”一声,都往两旁站去,将满脸怒气的奚雨生晾在当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