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儿的亲事自有安排,请阿娘阿耶不必操心。儿子心悦阿淓,已然禀明圣上。等她再长大些便请圣上赐婚,为儿新妇!”
“什么?”程云淓与谢夫人一起大喊。
秦征用力捏了她手腕一把,她吃了疼又吃了惊吓,好想给他两拳,看他脸色惨白的样子,又下不了手,只能委委屈屈地把嘴闭上。
谢夫人气得站了起来,“好不知耻!‘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贼之’,你堂堂大晋之郡公,世家贵胄,国之重臣,既已置为外室,不过是个玩意,建府之后若想留着,一顶小轿抬进府也罢了,竟还欲以正妻娶之?视耶娘何在?视礼法何存?这般不知廉耻的贱婢就应该拖出去乱棍打死,竟敢勾引我儿,肖想正妻之位?”
“好啦!儿不是秦征外室!夫人您也别一口一个……难听之语的。”程云淓忍无可忍大喝一声,道:“你们娘俩斗气,可不可以不要牵扯别人?”
“无耻贱婢,掌嘴!”谢夫人柳眉倒竖,怒道。
旁边婆子卷了袖子便要过来抓程云淓。
“谁敢?”秦征冷哼道,不顾伤痛,竟坐了起来,道;“阿淓即将为儿新妇,阿娘辱她便是辱儿。”
“夫人息怒,您也掌不得儿的嘴,”程云淓心平气和道,“儿如今也非平民商户,已然被封为亭主,也是有品级有诰命在身的。”
“贱婢!贱婢!”谢夫人怒气冲冲,完全没了刚进门时那雍容华贵、高雅斯文的样子,可见日常被他们秦家父子各种气,都要气得早更了。
“娘亲与你姨母已有约定,此事必不能由你做主!”
秦征淡淡道:“儿这就进宫请旨赐婚。”
“你!”谢夫人气得袖子一甩,转身便走“逆子!逆子!”
一群仆从婢子呼啦啦跟在身后簇拥着夫人往外便走,程云淓心里也有气,甩开秦征抓住自己的手,跟了上去。
“夫人慢行,儿有一言,请夫人听一听。”程云淓快步赶出门,跟在谢夫人身后道:“秦征受伤颇重,每到夜间都会高烧不退、疼痛难忍。他嘴上不说,心中一直盼着夫人来看他。他也是人生父母养,也不是精钢铁打就,他也渴望他的娘亲心疼心疼他的。”
谢夫人的脚步略有些停顿。
程云淓追上去大声道:“夫人!儿当初将他从狗窝中拖出来救治之时,他才十四岁,却全身烧伤、刀伤无数,在生死线上挣扎。昏迷中只念叨一句话:‘娘亲,我好痛.’”
谢夫人“呜”地一声,用帕子捂住了脸,跌跌撞撞,却还是扶着婆子的手,一刻不停地出了别院的大门,上了马车,扬鞭而去。
程云淓无奈站在大门口,心中实在不解,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扭曲又别扭的母子之情啊?这世间真有不爱自己骨肉的母亲呢.
她望着长平侯府的马车绝尘而去,摇摇头,叹着气回到了秦征的院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