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闯火场
昨夜未休息好,收拾好小院子之后程大郎放了一人做警戒,众人便都抓紧时间补一觉。
然而,未睡多久,警戒的侍卫便跑来把门敲的山响:“二娘子!二娘子!阿福叔来了!”
程云淓他们都是合衣而卧,马上跳起来,问道:“来接咱们么?”
“不是……你们听!”警戒的侍卫往外一指,只听外面有人焦急地喊着:“程二郎!程二郎!你们在哪儿?”
果然是阿福叔的声音,却嘶哑急促,带着歇斯底里和深深的绝望。
程云淓赶紧披了外套跑出去,就只见阿福叔正与把守村口的士兵缠斗,他要进来,兵士却抓住他要拖走。
“阿福叔,我在呢!我在呢!”程云淓急步跑过去,大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萧纪出了什么事?”
阿福叔一见她,如同见到救星一般,向前一扑死死抓住旁边一堵矮墙,带着哭腔大声喊道:“二娘子!他们要活活烧死小郎!他们要活活烧死小郎!”
“啥?怎么回事?”程云淓大惊失色,问道:“萧纪染上了?是什么病毒?”
“是章郎君!是章郎君被吐蕃恶人所伤,那剑上抹了……抹了天之毒!”
此话一出,抓住他的兵士和周围看热闹的路人们都发出巨大的惊呼,顿时往后退去。
“……今晨他们要烧死章郎君,小郎不肯,说章郎君还活着,他们就,就要连小郎一起烧死!”
程云淓深吸一口气,脑子里轰隆隆地乱响,人却迈前一步。
“二郎!”程大郎立刻制止,那阿福叔从萧纪身边而来,谁知他身上手上带没带天之毒?
“我得过天,我有免疫。”程云淓推了他一把,大声问道:“谁曾得过天?”
“下属得过。”阿楮站了出来,
“老奴也得过!”阿福叔一见有希望的样子,擦了把眼泪鼻涕,赶紧站起来。
别的人都有些矛盾,不知该不该站出来,不站吧自家是程家的侍卫,东家说什么就应是什么,站出来吧,那是天哎……
“阿福叔带路,阿楮跟我去救两位郎君!其余人带好防护,带好防爆叉,也跟我走!阿飙阿九阿录留下为全村消毒防疫!”
“是!”几人同时喊道,相互望望,不过八人小队,人少得可怜,却忽然胸中涌起万千豪情,一如当年跟在小郎身后闯入敌营,任意厮杀,几个来回,搅得突厥大军不得安宁,人为血人,马为血马,那怎是一个酣畅淋漓可以形容的?
这几年跟着二娘子,整日里做安保、走商队,也就揍揍街头巷尾来闹事的小混混,连个马匪都不曾遇到过,一个一个都郁郁不得志。如今忽然精神一振,北庭军先锐游击军的魂魄忽然从沉睡中醒来了!
“上马!”程大郎振臂高呼。
“哟~嘞!”几人翻身上马,举刀相和。胯下骏马仰脖长嘶,似也已按耐已久,只等这一刻的释放。
不过几人几马,却声势浩大、气势磅礴,骏马张开的四蹄踢起满地的雪泥,将欲阻拦他们的兵士冲开。
阿福叔骑了阿飚的马,抹了眼睛催着马在前面引路,只期望快点再快点,恨不能一步便跨进火场,抢出小郎。
几个人催马跨过水渠,向着昨夜的山火场地而去。那边是山梁的缓坡,种的一片不算密集的树林,如今已然被烧得倒了一片,地面上的落雪和烧黑的半截枯木和草灰搅在一起,肮脏不堪。
越过缓坡继续往林中疾驰,便进入了焚尸坑地,不少穿着脏衣的最低等的兵士用同样肮脏的麻布巾子捂着嘴,匆匆挖着冻土,埋着什么,远远的则有一群兵士设了屏障,看着马队过来便吆喝着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