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淓问道:“沈郎君有否说过,若买了你去,生意怎办?还让你继续吗?”
“不曾.不曾有说”阿羽抽噎着说道。
“阿羽,我再问你一句,你好好想想,认真考虑一下,你愿意跟沈郎君做妾吗?”程云淓严肃地问道,“你要为你自家的幸福着想,你喜欢沈郎君吗?你做好了做妾的准备了吗?他有妻有子,如今将你带在身边,若他妻子不容,或者他又喜爱上别的宠妾,你又该如何自处?若你愿意,我必成全,若你有一丝不愿意,我便是告到戴明府那里,也不会让你跳进火坑。”
阿羽垂着头良久不言。
程云淓估摸着她的态度,只怕已然动心,便长叹一声,最后说道:“每个人都会做出自己的选择,既选择了,不后悔便是。但也记住,切切要保护好自家。”
阿羽一个头磕到了地上,已然泣不成声。
程云淓没再继续看着她,而是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细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案几上画画点点。良久,她站了起来,示意阿羽擦干眼泪跟自己去正厅。玉娘子抱着刀深吸了一口气,跟在后面,随着她们走进正厅。
正厅里长随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作陪的杨大郎满头的冷汗,也不知如何劝解,见到二娘子背着小手满脸严肃地走了出来,心中有十分惭愧,觉得自家一点用都没有,不能帮上二娘子一点点的忙。
“程小娘子商议得如何?”长随依旧垮着一张毗脸,带着几分掩藏不住的傲慢,问道。
“这位郎君,作为羽娘的主家,我准备接受沈郎君的求婚。”程云淓背着小手严肃地说道。
“求婚?”长随一愣,嘴角不由得轻蔑地扬起,正要反唇相讥,程云淓却伸手阻止,继续严肃地说道:
“本来儿便准备放了羽娘的身契,若沈郎君有心,便纳了羽娘为良妾吧。这金子和锦缎、绢布,便是聘礼。羽娘在儿这里管理着程家在宣城的两样生意,她天资聪颖,很有经营天赋,沈郎君若是真的看重她,不妨让羽娘继续经营,儿也会将生意的股份赠与羽娘作为嫁妆。”
长随眉眼一动,看了一眼跪倒在地的阿羽,若有所思。阿郎只说买一个姬妾,不曾吩咐那许多。本来阿羽已然是被程家与秦家抛弃的侍女而已,阿郎怜她身世可怜,又见她确实勤勉、会做生意,才想着纳了便是。
这程家制衣坊虽现在盈利不多,主要还是因为程家家主年幼,又身处敦煌,无法顾及宣城这边的生意。但若安西大军各部的护理服、口罩及绷带均交给程家制衣坊,这利润便可观了。再者,阿郎嘴上虽不说,却对那酒精蒸馏之法非常感兴趣。若是程家真能研制出蒸馏酒精之法,这便不仅仅是经济利益巨大了,说句拯救苍生都不为过,何况程家还有那改变民生的肥皂生意
阿郎醉心医术不擅钻营,只从如何在伤兵营中诊治伤兵的手段上革新立意、减轻伤兵伤痛等方面考量,便有念头与程家合作,只是面对程二娘这般小的小娘子,面子上过不去而已。如今倒是一个契机,就看阿郎是否想得开了。
长随不由得点点头,缓声说道:“程小娘子,等在下回禀阿郎,再做回复如何?”
程云淓点头应允。
这几日,阿羽便留在了程家小院,她拼命地抢着干活,却处处避着人,躲着程云淓。她始终觉得自家是背主的叛徒,羞愧得无法抬头看人。别的仆从也有这般的感觉,看着她的目光均有些异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