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程云淓一怔之下,不禁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雷霆镖局的大夫已然说过,我阿弟虽摔伤,却无性命之忧,怎的到你这里便救不活了?”
皓皓被阿姐拍桌一惊,吓得哇哇哭起来。
“这位小娘子,你怎的这般心急?”那大夫一看往日吸引病人持续诊治的说辞不奏效,反而引起了家属的恼怒,也不由得恼羞成怒起来,“某说的是不好救了,又不是救不了了,你这小娘子年纪小小,怎生这般横蛮?”
两个学徒赶紧上来劝。
程云淓努力压制住怒气,又连连给大夫赔礼道歉,说道:“请恕儿情急乱语,还请大夫帮阿弟诊治。”
那大夫却自觉被惹怒,板着脸竟不肯诊治了,怒道:“若是小娘子觉得雷霆镖局的大夫更好,便请另请高明吧。某不才,治不了你阿弟的病。”
杨大郎本也在劝着二娘子,一听这大夫唧唧歪歪,本来一进门见他竟睡得呼呼的,观感就不好,如今又推三阻四,拿着架子,顿时也大怒起来,握紧拳头往案几上一拍,怒道:“这位大夫,你可知我家二娘与你家益和堂是何渊源?你家各处分店所用的肥皂、针灸针及酒精均为我程家所制,我家二娘子与你家陈娘子也是闺中好友。如今我程家糟了难事,小小郎受伤颇重,便是一般病人,尔作为大夫也应悉心诊治才对,为何推三阻四?莫非医术不精,是为骗医?”
“你这老奴竟口出恶言!”那大夫顿时也大怒起来。
就在此时,皓皓哭着哭着忽然翻起了白眼,口中吐出了白沫,浑身抽搐起来。
“快快,怕是发起了羊角风!”学徒吓得不轻,赶紧大叫着阻止着双方暴怒的冲突,快手快脚地接住皓皓在大夫的案几上放平,另一个学徒赶紧拿了大夫的笔,捏开皓皓的小嘴巴,拉出皓皓的小舌头,将笔杆横着架在了皓皓嘴巴上,让他不会咬着自家。
“大夫!大夫快来施针!”学徒喊着,几个人一看,却只见那位装模做样的大夫竟然从后门溜了。
溜了。
溜.了.
“师兄,你来吧!刘.刘大夫毕竟不中用。”年轻的学徒急切地对着横了笔架的那位,说着,“师父说过,小儿惊厥越早施针越好!不可耽误时机!”
那位师兄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小娘子,儿虽未出师,却是陈大夫亲授的针法,如今儿便要唐突了!”
说着他师弟已然飞快地跑去柜台里端了一个木头托盘过来,里面竟是白瓷打造的带盖针盘和带盖的消毒酒精缸。那师兄拿了湿毛巾一擦手,迅速打开针盘的盖子拿出银针,又捡出非常珍贵的一个酒精球,擦了针,又擦了皓皓头上脸上几个穴道,便熟练地将针扎了下去。
几针下去,皓皓便喘出来气了,脸色也不再发青,再缓了一会儿,便不再抽搐,眼睛也慢慢睁开了。
小小的人儿,脸上头上扎满了银针,想哭却无力,只有虚弱地哼哼着,眼角大滴大滴地落下泪来。
“宝宝,阿姐在这里。乖宝宝,等治好了阿姐带你回家家。”程云淓心痛极了,却又不敢哭,怕皓皓看到了更加害怕,便擦了眼泪,努力笑着,举了一支很小很小的小老鼠布偶放在皓皓手边。
“回家家,阿姐,回去。”皓皓含混不清地嗫嚅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