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康熙轻咳,“朕与裕亲王、恭亲王手足情深,岂容你质疑?”
“是么?”胤礽转转拇指上的扳指,“皇阿玛是皇帝,您说是便是吧,左右两位王伯与王叔如今不也是乖乖儿地窝在府中颐养天年的么?”
“那么他们呢?”胤礽转向胤禔,“其余的人先不说,就说说孤的好大哥,可是没有一日不曾想将孤这个太子拉下马,自己上位呢!”
“太子.”胤禔如何敢在此时承认自己有觊觎太子之位的心思。
“大哥,直亲王.”胤礽拍拍胤禔的肩膀,“不用急着辩解,有些事儿呀,只会是越描越黑的。”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皇阿玛,”胤礽转过身,字字泣血,“皇阿玛博古通今,想来亦是听过一句话的,‘既生瑜,何生亮。君未归,孤何安?’,既然皇阿玛已经立了儿臣为太子,为何还要一手捧起一个身后有着明相支持、军功卓著的直亲王与儿臣分庭抗礼?”
“皇阿玛也不必说些什么是为了儿臣好之类的说辞,那些个场面话,你知我知,不过俱是些用来堵住这天下悠悠众口之言。”
“这里都是自家人,咱们便也敞开天窗说亮话。”
“皇阿玛立了儿臣为太子,起初许是真心疼惜儿臣,后来儿臣年岁渐长,在朝中的威望亦是不断攀升,到了近些年,皇阿玛只怕是对儿臣这个太子在朝中的声望多有忌惮了吧,呵.”
康熙面上阴沉,“太子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真当朕一无所知么?”
胤礽扬了眉,“所作所为?是饮酒作乐,还是幸了几个宫女?亦或是一掷千金买了些古玩玉石?”
“想来皇阿玛是要说儿臣不思进取了,只是.儿臣缘何如此?皇阿玛难道心中没些成算么?”
“一定要让儿臣揭破这最后一层的窗户纸么?”
“就是因为朕扶持了你的几个兄弟,”康熙深吸了一口气,“太子便要拉帮结派,深夜探访天子帐殿、意图犯上作乱么?”
“事发之后竟还要用了如此蹩脚的谎言欺骗于朕?”
“太子这些年学得东西竟是都浑忘了不成?”
“皇阿玛之前的种种所作所为,难道不是在逼着儿臣向着那万丈悬崖靠近么?”胤礽微微仰了头,“早年儿臣被立为太子是儿臣所不能决定;时至今日,虎狼环伺、太子储君之位摇摇欲坠之势,亦非儿臣所能控制,儿臣做了这太子二十好几年,到的如今,才真真儿是深觉着疲惫不堪。”
“太子之位,何其风光,却又有多少人看得到这背后的无可奈何与刀光剑影?”
“一切皆不由吾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