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嫔在诞下福慧公主的半月后,因为生产之时血崩、大量失血,产后仍有崩漏之像,于康熙四十一年七月二十八病逝。
带着额尔登布回了延爽楼,若幽的心情仍是带着沉重与低落。
康熙与若幽并肩坐在了窗边儿的软榻上,康熙揽了若幽,柔声道,“生老病死非人力所能控,梓潼莫要如此自责,朕瞧着心中也难受的紧。”
若幽叹息着摇摇头,“若果真是天意,臣妾虽上心难过却不会这般自责,可是敏妃这一回却并非是天灾而是人祸呀,万岁爷。”
康熙皱了眉头,“梓潼的意思是,敏妃难产血崩是有人动了手脚?”
若幽轻轻点头,将自己派素眉调查之后又自产房之中抓到的接生嬷嬷以及百合之事说与了康熙。
康熙深吸一口气,“竟是如此?真是好呐!”
若幽叹了口气,将一本厚厚的奏折递给康熙,“臣妾今儿个原本是打算去清溪书屋寻万岁爷,将此事禀给万岁爷的,可谁知,突然变传来了敏妃不大好了的消息。”
言及此,若幽轻叹一声,“真是料想不到,敏妃竟是突然便去了.”
康熙打开奏折,里面细细陈述了:德嫔如何通过采买的小太监自宫外的乌雅氏手中取得催生的药粉;如何指使高贵人通过一名御膳房曾经服侍过明懿皇贵妃的小太监,买通了百合给敏妃下药迫使敏妃早产,又在生产的补汤之中下了红;如何挟制住那接生嬷嬷的家人,让那接生嬷嬷在敏妃生产之时佩戴了活血之效的香囊,导致敏妃体虚血崩。
“敏妃的这一胎一向是不错,齐远也曾给敏妃看过胎像,亦是没有什么为题,怎的偏偏这就突然早产了?若不是臣妾觉着不大对,提早让素眉去查,只怕是那小太监便已经被灭了口。”若幽眼中闪过寒光,“想来,敏妃一事即便是事后臣妾查出有异,也只能是查到死人的身上了。”
康熙重重地一拍矮几,“简直荒唐!天子禁宫竟会出现这等歹毒之事!”
“梁九功!”康熙高喝一声,“传朕旨意:德嫔乌雅氏,戕害妃嫔、谋害皇嗣,名不符实、德不配位,着褫夺封号、贬为庶人,赐二十杖,着冷宫安置;贵人高氏谋害妃位娘娘,褫夺封号、贬为庶人,赐三尺白绫!”
才刚刚进来的梁九功被康熙这一又怒又急的口谕给整蒙了,“万岁爷”
康熙缓了缓又道,“乌雅氏一族,凡参与德嫔投毒谋害敏妃以及福慧公主一事儿者,尽数秋后问斩,犯者家眷尽数发配宁古塔;德嫔、高氏父兄尽数发往宁古塔。以上罪人,遇赦不赦,三代之内不得重返京城!”
梁九功带着满心的震惊退出了延爽楼的大殿,去德嫔的清荷堂宣旨去了。
两道圣旨一出,康熙的面上也带了疲惫之色,与若幽靠在一处,“梓潼啊,敏妃之事儿,朕也该好好儿自省呀!没想到乌雅氏这个毒妇竟然如此恶毒,不过是禁足罚俸竟然能惹出人命官司来。当年,乌雅氏虽大字不识几个、经义典籍知晓的也不多,但也是个温柔和善、善解人意的女子,怎生会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万岁爷不必为了一届罪妇气恼。”若幽神色淡淡,幽幽道,“只是可怜了胤裪与额尔登布,额尔登布还那么小便没了额娘。”
说起额尔登布,康熙对这个与大至势菩萨一日出生的女儿,还是很有好感的,“敏妃是妃位,如今有资格抚养额尔登布便只有五妃以及梓潼,梓潼与敏妃生前感情甚笃,按理来说,梓潼当是最合适的。只是.”
康熙迟疑了片刻,侧过身扶住若幽的肩,眼中带了几分柔色,“只是,朕却不大愿意梓潼如此辛劳。”
原本听着康熙不假思索拒绝之言而面上更添了几分冷淡的若幽,听得此言,神色倒是一缓,她倒是未曾想到康熙会如此说。
抬起微微垂下的的眸子,若幽盈盈一笑,温言细语,“万岁爷的心意臣妾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