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长恭身上,王纮看到了当年大将军高澄的影子。
“你是………”
“王将军,我是文襄帝的四子。”
王纮手里的酒杯,从手中掉落,清脆的陶瓷破碎声,一如当年膳奴刺杀高澄时,跌落在地上的碗碟声。
王纮甩了一下头,努力把自己从往事中清醒过来。
“公子所来何事?”
“王将军,我想知道,我父亲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王纮心里一惊,迅速看了一眼外面。
“王将军不用担心,外面已没有了闲杂人。”
王纮听罢,马上起身,带着高长恭进到正房。
“公子,文襄帝当年遇刺,不是已经盖棺定论了吗?”
关上门窗的王纮,声音有点颤抖的回答高长恭。
高长恭还看到了他微微发抖的手,捏紧了拳头,果然,父亲死得不简单。
“王纮,你作为我父亲的贴身亲卫、库直都督,定然看到了别人没有看到的事。”
高长恭的声音不高,但蕴含威压。
王纮看了一眼高长恭身上挎着的宝剑,低声道:
“公子何不去问陛下,所有前因后果,来龙去脉,陛下均知晓。”
“唰”的一声,高长恭抽出宝剑,剑尖直指王纮的脖子。
“你知情不报,若我去问陛下,陛下定判你斩立决。”
王纮身子颤了一下,但脖子仍然丝毫不动,任高长恭指着。
比这危险的事,他都经历过。
曾经皇帝手中的配刀,也砍向他,但是,最终没有下手,让他活到了今日。
高长恭知道,这个王纮,在父亲死后,曾经也深得皇帝的优待,因为他为了保护他的父亲,被膳奴砍成重伤。
但最后,因为在一次酒宴上,皇帝说:
“人生真是大乐痛快。”
而他说:“有大乐,也有大苦。”
皇帝问:“何为大苦?”
王纮答:“长夜荒饮而不醒悟,也是大苦之一。”
虽然王纮最后也说了国破家亡,和生死名灭,也是大苦,但皇帝对他的谏言,已经反感。
最后,皇帝醉酒怒问王纮:
“你和纥奚舍乐,都是朕兄的库直都督,随身亲卫,为什么舍乐为朕兄而亡,你却独活?”
到这时,王纮已经知道触怒了皇帝,但他仍然大声道:
“君亡臣死,是人之常理,但膳奴的刀,终没能要了我的命,所以我还活着。”
皇帝冷笑道:“你是说,贼人的刀不快吗?那你来试试,朕的刀,快不快?”
皇帝命长广王高湛,和燕子献,一起按住王纮的头,举刀便砍。
被按住头的王纮,大笑道:“杨愔崔季书,在膳奴举刀时,仓皇逃走,却官拜仆射。冒死拼命的贤能,今却要被砍头,真是旷古未有的事。”
王纮说罢,又大笑起来。
皇帝手中的佩刀,跌落在地,醉酒的皇帝,如清醒一般。
危急关头,王纮的据理力争,保住了他的命。
但从此,王纮也就得罪了杨愔和崔季舒。
“王将军,我父亲不在人世,你们之间的情分,也没了?”
高长恭说着,剑已抵在了王纮的脖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