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们还瞧着都没露一点信呢,怕不是大家都说错了吧。
这不声不响的,怎么就突然找了村长婆子做媒上门提亲了?这还真是快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管做好我媒人的事。”老钟氏说道:“行了,我不跟你多说了,先往老屋基去了。”
村中到村后老屋基,走过村里的大路一半就得拐上小路,经过马尾坡,还要走上一截才能到,算是整个孤山村里村子中心最远的地头了。
但老钟氏走这段路可不冷清,老蔡氏虽说不是个碎嘴子,但也是个好凑热闹的,有她一吆喝的,跟着往老屋基去看热闹的就更多了。
一路上,一传十,十传百的,整个村子的人就都知道了,土坡上老许家看中了老屋基方家的闺女,要讨回去当媳妇,今日就是叫村长婆子上门提亲呢!
如今要说整个孤山村最逗人挂在嘴角的就数土坡上老许家了,又是魔芋作坊又是调料作坊的,还有个啥黄豆腐的,短短两个月,又是买人又是买地建房子,那么大铺排,谁不晓得他们家挣了大钱呐?
还有,还有,听说昨儿老许家许三在镇上不声不响就开了个铺子呢,要不是村里有人往镇上去瞧着了,还不晓得呢。
听说那铺子里不但卖之前老许家摆摊卖过的铁板吃食和魔芋豆腐,还卖黄豆腐,另外,最主要的,是老许家又折腾出新样来了,什么豆腐干,还又是五香又是麻辣的,听说几十文一块呢!
好家伙,听说昨儿一天都卖了个精光,还有腊肉,说是六十五文一条,竟也卖得不错,啥时候,腊肉也这么好卖了?
这一样一样的,各家各户说起老许家,能不冒酸气吗?
家里有人在老许家做工的还好,老许家生意好,他们羡慕归羡慕,也是高兴的,可家里没人在老许家做工的,就是一个劲的嫉妒恨满心冒酸泡了。
这老许家讨媳妇,他们倒要看看,怎么个讨法!
老屋基地势偏,在大孤山的另一个山脚下,早在百几十年前,那时候最初逃荒到这里的祖辈们几乎都落在这一块,形成一个村落,那时候更穷,不通路不通村的,完全闭塞。
后来家家户户日子稍微好过起来了,一家一家陆陆续续的往外挪,到如今,这老屋基也就还剩下三户还没搬走的人家。
说是不想搬,那也不是一定的。
说到底,还不是穷给闹的。
一个方大槐家,一个郑家,一个许根生家。
这三家无一例外,都穷,别人穷,他们更穷。
说是穷,这人也倒霉。
就说郑家了,那个时候人丁兴旺,虽说穷,日子倒还勉勉强强,可自从袁婆子的男人服徭役累死了,郑家分了家,袁婆子男人的几个兄弟都陆续搬离了老屋基,袁婆子一个人拉扯两个儿子,可还没等到儿子长大讨媳妇,大儿子服徭役也累死了,小儿子也得了病治不好死了。
如此,就只剩下了袁婆子一个孤家寡人。
远远的,老钟氏就看见了老屋基各自离的大约有五丈距离的三幢茅草院儿,打头的就是袁婆子家。
清早的孤山脚下,荡着一层厚厚的寒霜,一只瘸腿的公鸡站在袁婆子院子前头的半大石头上仰天打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