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董明珠,许三也觉得她甚是对自己胃口,便道:“行啊,那就明儿午时正,天然居门口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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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府的客厢是常见的四柱架子床,铺得都是崭新的被,但贺璋用惯了天鹅绒芯的缎面团被,所以婉拒了阳大匠邀请他过府留宿的好意。
曲付深知贺璋习性,因而天然居三楼尽头特留的一间厢房布置的尽合贺璋心意。
雕红漆的四柱架子床,铺着天鹅绒芯的挑绣流云纹湖蓝缎面团被,暖和且轻薄。
临窗的长案搁在一张极大狐裘毯子上,贺璋穿着家常的宽松袍子,靠着铺了一层貂毛的凭几盘腿坐着,长案下放着一只四鼎的紫檀龟纹小熏笼,散着热气,倒也暖和至极。
案上一本裹了蓝皮的写着四海纪事的书倒扣着,贺璋正拿了笔在宣纸上重复写着一个谨字。
屋里安静得只听得见狼毫亲吻宣纸的声音,这时,敲门声响起,两下,很轻。
贺璋未抬头,嘴里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建西先进来,“主子,建东回来了。”
落后一步的建东在门外抖落一身的寒凉,抬脚进屋,走到长案前三步距离站定,抱拳道:“主子,属下赶往渝县顺利找到了张稳婆的女婿家,但张稳婆已于三年前病逝了。”
贺璋放下手里的狼毫搁回笔架上,抬眼看来,“张稳婆的女儿女婿可有听张稳婆说起过什么?”
“并无。据她女儿所言,张稳婆是个话不多的人,她将张稳婆接到家中照顾,但张稳婆日常也并不喜出门,就帮她看看孩子,也从不与周围邻居闲聊。这与属下向大张村打听的人说的一般无差。”建东道。
“这么说来,除了张稳婆,也没人知道十三年前那天究竟是真是假了?”贺璋双手搁在熏笼上,目光深邃,“建西,你再跟我从头到尾说说,我仔细捋一捋。”
建西走上前来,应是,道:“那日主子吩咐我仔细打听许三从小到大的事,事无巨细,她从小就长在孤山村,自小力气就比别人大,且调皮捣蛋,上山掏鸟窝,下水抓鱼,同人打架抢东西,没少欺负别人,这是附近几个村子随便一问就都知道的事情,没什么出奇。
但有一件有待深究的事情,那便是她不是在孤山村降生的,听说许三的娘胡氏成亲几年才怀上她,但怀相不太好,磕磕绊绊到六个多月摔了一跤,差点没保住孩子,老胡氏不敢大意,找了石头寨的何仙姑问安,何仙姑说,胡氏这胎多灾多难,要想孩子顺利降生,得住在娘家去养胎生产,和许家人避开,才会安稳,于是,老胡氏几乎没有犹豫,就带着胡氏回了胡家兜住下,连除夕都是在娘家过的。
两个月后,胡氏夜晚发动,胡春生跑了一趟大张村背来了张稳婆,而后胡氏生下了许三。”
建西说着一顿,接着道:“我仔细打听过了,那时候倒春寒,正是冷的时候,胡家兜几户人家都早早睡下了,没人听到动静,直到第二天早晨,就听说胡氏顺利生下来一个女儿,而张稳婆也被胡春生给背着送回了村,一切并没有什么不一样,而那个时候,胡家除了张稳婆这个外人之外,就只有老胡氏和胡氏,以及胡家一家三口。”
去问胡家人或者老胡氏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去跟张稳婆打听,但问到大张村,才知道张稳婆因为生病没人照顾,早几年就被外嫁的独女给接去了婆家照看。
然后才有了建东连夜赶去张稳婆女儿的婆家所在的渝县,却没想到,张稳婆已经病逝了。
贺璋再听了一回,须臾,吩咐建东,“你且走一趟胡家兜,跟那几户人家再仔仔细细打听打听胡氏生产前后几日的事情,巨细无遗为好,必要时,惊动胡家人也不无不可。”
打草惊蛇,或有想不到的惊喜。
建东抱拳应声:“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