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到这里,又想起大孙子马上就十六岁了,也是可以相看起媳妇来了。
老许家在村尾,要出村就得经过村中的许多人家,村长家就住在村子正中央,以村长家外围着一个大空地,是村中公用的场地,葛家大门前的石磨盘子处正有人在推着磨磨苞谷。
这石磨盘子是村里公用的,家家户户要吃的苞谷都会先拿来磨成苞谷碴子,谷子也是可以拿来脱壳的,但村里一两百户人家,舍得吃大白米的少,自家的谷子交完粮税之后都是留着换糙粮来吃的。
一旁的老井处也有好些人在排队打水,好些个没事做的人都聚在旁边的老榕树下一边看一边闲话家常。
“这税粮也交了,粮食也收进仓了,天眼见着就要冷起来了,这就猫冬了也没个闲事干,家家户户可不就趁着这个点寻摸家中娃子的亲事吗?我说张婆子,又是该你翘的时候了,你这回可得长点心眼子,可别又出了她王婶子家那档子事啊,王家的现在还背地骂你到处嚷嚷你做媒不行叫大家伙不要找你做媒呢!”说这话的是许大连家的婆娘赵氏,她是村里盘得上数的话辣子,只要有闲话的地头就准有她的影子。
她对门的石墩子上坐的就是张婆子,张婆子是十里八乡唯二的媒婆,因一张嘴会说,说成了不少媒,是以在这十里八乡的还是吃得很开的,赵氏这话头里的说笑,讲得便是村东头余家大房的王氏收苞谷前讨进门的儿媳。
这媒就是张婆子做的,当时说的是这姑娘勤快得很,家里田里样样都行,王氏要讨的是长子长媳,当然是要往勤快的找,可哪曾想聘礼给了,婚事定了,这儿媳妇讨进门来,正等着她下地帮着干活呢,结果这姑娘是啥啥不会,根本就做不得田里地里的那些个活,王氏这个气啊,当时就要退了这么亲,将这姑娘给还回去,可媳妇都娶进来了,女方死也不肯退聘礼,要休了再娶吗家里也再拿不出一份聘礼来了,只得咬牙认了,气得王氏是找上门指着张婆子骂了一通。
张婆子也没想到她做了二十来年媒了老了还栽了这么个跟头,当即也是找上女方家门去闹了的,那姑娘家还有娃子没有嫁人娶媳妇的,少不了用得着媒婆,是以也不敢得罪张婆子,只赔了她点铜钱了事,张婆子转头就将得来的铜钱给了王氏,哪里想到王氏还恨着她依旧到处说她坏话呢。
眼下听得赵氏说笑这事,她心里也有些恼,便吊了眼角,一脸不满。
赵氏见着,心里一咯噔,她嘴巴是喜欢闲话,但家里有闺女有儿子的,怎么也不敢得罪媒婆,当下道:“张婆子啊,我这人嘴欠你是晓得的,也就是闲话说说,可没别的意思啊。”
张婆子料想也知道赵氏的脾性,哼了哼,到底是接了话,“老婆子被鹰啄了眼,可也就是那一回,白河村的白大年媳妇头日里可找了我说话,叫我帮她家小子留意好姑娘呢。”
赵氏一听,登时乐的接嘴,她最是喜欢听张婆子说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了,图的就是一个乐嘛。
“白河村的白大年家?哎哟,那可是个大买卖,张婆子你这回是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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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