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卧房格调精致,不是金碧辉煌,也没有一般烟熏火燎的俗媚香气,四周弥漫着瓜果束的天然奇香,层层叠叠地淡紫与深紫的纱帘,珠帘,幻美如梦,里面有人,且不只一个,除了金弄月,另外三个丫鬟,夜离觞与刚上来的错都在。
归娴躺在床榻上,皓腕搁在床沿的脉枕上,凤眸怨怒地正望着夜离觞。
坐在床边椅子上,正为她诊脉的,是一位年逾万岁的吸血鬼,蒙头罩脸,一身黑色锦袍,气质冷郁,仙风道骨。
见自己插不上手,齐少桓便上前,跪在了夜离觞面前。
“启禀殿下,微臣昨晚来给郡主送胭脂时,冷琉璃曾闯入臣的车厢内……”
夜离觞示意他免礼,“本王都知道,那不是冷琉璃,而是另有人易容的。”他之所以不管,除了笃定毒药的药性无害之外,是存了私心,想让皇祖母看一看冷家的嚣张跋扈。
身为恒颐王,身为皇子,他无权铲除一个屹立血族几万年而不倒的古老家族,更何况那当家主母是皇祖母的亲姐妹。他只能等着冷家耗尽皇祖母的耐心,等皇祖母不再围护,才能将其蚕食吞灭!
齐少桓这才明白,这吸血鬼竟是对所有人的举动,了如指掌的,恐怕,他也早就知道真凶是谁。
他只得起身,退到一旁,等候那人的诊断结果。
破天诊脉之后,起身,却示意夜离觞出去说话。
两人到了院子里,归娴僵躺了片刻,忙起身奔到窗口看下去,想听到些什么,两人四周却裹了一层琉璃似地东西,只见他们唇齿开阖,却听不到半点声响。
她转头,凤眸幽冷地看向齐少桓,他正想躲开视线,双颊浮动着一抹暗红。
“齐太医,你在大门外,为何不解释清楚?”
“人微言轻,无凭无据,再说,冷琉璃又是太后的人,家父家母都被他们抓了,万一……”
“错,去帮忙把齐太医的父母救出来。”
“仅仅这样么?”错不明白她为何这样隐忍,看着台面上摆放的瓶瓶罐罐,他气结失笑,“你只是想找点乐子,她们竟拿你当乐子,这摆明当你好欺负呢!”
他气急败坏地把所有的瓶瓶罐罐收在桌下的竹篓里,“我这就去弄两大桶狗血,把这些东西倒在里面,泼在冷婉妍和那凶手头上。”
错没能从她身边离开,袍袖被归娴狠狠地扯住了。
齐少桓以及金弄月等人想拉架,却被归娴威严地暴怒震慑,不敢妄动。
两人撕扯间,她一身奇香又惹错喉结狂跳,眼睛暗红。
错怕自己失控,只能抱紧竹篓,“我在大门外不是故意对你吼……”
他的关心,归娴明白。她亦是拿他当古代好闺蜜,才不予计较的,当然若说闺蜜,怕是他又恼。
父亲这会儿正拜堂,不宜惹是生非。“等婚礼结束之后再说吧。”
“婚礼结束后,你还能抓到她们吗?!”
归娴见他抱着竹篓就要跳窗子,忙扯住他的袍子,“你给我回来,你若敢去闹腾我爹的婚礼,我和你势不两立!”
错气得丢了竹篓,脂粉滚了满地。
乐绣见一个脂粉瓶滚过来,忙跳着脚躲避。
“错你疯了,这上面都是毒,你叫我们怎么收拾?”
于是,大家都忙着清理,却是连价值千金的地毯也不敢再要了。
夜离觞又上楼来,就见三个丫鬟正小心翼翼地抬了地毯出去。
齐少桓则歉疚地道歉,“郡主要的东西,微臣再去寻来,定小心防备,再不会被人动手脚。”
归娴自嘲笑了笑,一步错,步步错。
“怕是铺子开起来,还是少不得被人刁难,害人害己,何必呢?等那些吸血鬼离开大周之后再说吧。”
夜离觞上前,室内没了地毯,倒是凉爽了许多,木板光可照人,只是踩上去有点响。
“你们先退下。”
齐少桓与金弄月忙俯首退出去,错不情愿地走在后面,随手带上门。
夜离觞又过去把门关牢了,随手在房外护了结界。
错趴在门板上听着动静,却什么都听不到。
归娴坐在窗下的高背椅上,见他上前来,气恼起身,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又捶他的胸,踢他的腿……
他柱子似地,始终一动不动,鹰眸里溢满了疼惜,灼灼如炬,俯视着她满面泪的脸儿,不只该说什么好。
见她打不动了,才把她扯进怀里。
她不客气地拉着他的袍袖,把眼泪鼻涕全擦到他身上,凶巴巴地咬牙切齿,“错说得对,我不能白被她们算计!”
他点头,完全赞同,这口气不能叫她憋在心里,会伤了孩子。
“你要怎么做,你说!”
“我要睡她们的老公!”
“老公?!”
夜离觞正在寻思老公是个什么玩意儿,高大的身躯就被扑在床榻上。
柔夷迅敏探入他袍服内,直接把他的缎裤给扯了,袍子却还端正,腰带也没松,两人气血亦是清凉,她却急迫地直入正题。
感觉到她在痛,他愤怒箍住她的腰肢,要她适应自己再继续,她却执拗不停,非要让他一起痛……
他要吻她,被她按住了脖颈,他要反客为主,被她狠狠压住,他疼惜地望着她,被她拿丝带蒙住了眼睛,双手也绑缚在床头上。
虽早已领教过她的桀骜不驯,却还是为她的霸道折服。
她驰骋他身上,趾高气扬,似不可一世的女王,头上的郡主头冠珠玉明灭,凤眸妩媚幽冷,完全是肃杀复仇的决绝,却狂潮汹涌,亦是咬着唇,闷声不吭,也带给他致命入骨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