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幸灾乐祸道:“叫你当初闯下那么大的祸事,即便苏晋不说什么,官府的人怎么可能不管。”
“官府那帮虾兵蟹将老子怕他们作甚?”他不屑的嗤了一声,“别看他们人多,一个个都比老鼠还胆小,我稍微吓唬吓唬便不敢动手。”
我心道哪是人家不敢动手,分明是受了苏晋交代不得伤到你这个命大的臭小子。
又听他烦闷的叹一口气愤然道:“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伙女强盗,看见了那悬赏令之后,便满帝都城的追捕老子,追了整整十日仍然不肯罢休,着实烦得很。”
我接过他递来的一把瓜子也扔在嘴里嗑,啧两声嫌弃道:“你这向来在燕南山自称小霸王的也有怕强盗的一日,还是一窝女强盗,要是师父听了去,怕是没脸承认你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
“呸!”
夏连朝地上啐了一口,“那帮女老虎老子还怕他们不成!”
怨怼的白了一眼身旁的云鄂,又道:“还不都是因为这冰块脸,那帮女强盗和他来来回回打了几次之后,便不知怎么瞎了眼看上了他。”
将云鄂递过来的茶水一口灌下之后愤愤道:“之后便非要将人家虏回寨子做什么压寨相公,若不是多亏了老子带着他四处躲逃,这家伙怕是早就已入了那狼穴虎口。”
云鄂咳了一声,不但没有分毫生气的样子,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竟然还出现一丝窘态。
我笑得肚子痛,好半天才缓过来。
看着眼前越发般配的两人,顿生出一种终于将不成器的女儿嫁出去的感觉。另外也觉得自己这几日全然是白担心夏连这小子了,有云鄂在,怕是天塌下来了也不可能会让他伤了半根毫毛。
又闲扯了一阵,我才想起来问夏连为何会出现在青云坊,他顿时露出一脸的色相,嘿然道:“早听说这青云坊中的美人个个都是绝顶美人,今日的拍卖会又将有向来神秘的魁现身,小爷我怎么能不来饱饱眼福?”
我将眼睛默默瞥向云鄂,见到他脸黑了一黑,然后拿起桌上的剑,一声不吭的站起身子就要走。
“诶你要去哪里?”夏连叫住他。
云鄂看着他冰冷道:“茅厕,怎么,你要陪我?”
夏连嫌恶的撇撇嘴,“死不正经的,谁要陪你。”摆摆手道:“快去快去!”
云鄂欲言又止的看他一眼,然后不再多说什么,提着剑便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亭子。
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转角处,我狠狠白了翘着二郎腿嗑瓜子嗑得十分欢脱的夏连一眼,“没眼见的死小子。”
“我又怎么了?”他一脸茫然,嘴边还沾着一粒瓜子壳。
我惨不忍睹的捂了捂眼睛,就这小子这样的能被看上还着实是一桩奇事……
罢了罢了,我这个不开窍的阿弟的终生大事我就懒得操心了,一切全看他自己的造化罢,现如今还有一件更为要紧的事情。
“对了,我问你,你方才有没有见到,这青云坊拍卖的宝贝竟然是琉璃盏?”
夏连总算是有些正经模样,停了嘴里的瓜子道:“我正要与你说这个,其实我来这青云坊,也并不全是为了见识这里的美人。”
四处看了看又凑近我道:“其实我前几日便听说了一些消息,说是青云坊的老板要拍卖琉璃盏,起初我还不信,毕竟那琉璃盏是我亲手送到陇定的,就算是周转到他人之手也不可能这么快吧。但在拍卖会之前我已经偷偷潜进青云坊的藏宝阁之中看过,那魁手里的琉璃盏的的确确就是我们从尚书府那出来的那一只。”
我摸着下巴想了一阵,猜测道:“你说会不会有可能,出赏金雇我们的人其实就是这青云坊的老板?”
“我看不太可能。”将我的话思虑一阵后,夏连缓缓摇头否认这个猜测。
“这琉璃盏就在帝都中,而帝都更是藏龙卧虎高手如云的地方,青云坊的老板吃饱了撑的作何要大老远去陇定那穷乡僻壤雇我们帮他做事?即便是咱们的能力在同行中十分出类拔萃,但琉璃盏到手后又为何要我们把它送回陇定,这不是瞎折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