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风晴子苍白脸上最后一点血色都退了下去。然而眼睛里还是一片浓稠不见底的黑。
苏暖玉就这么笑了出来,手指若有若无卷着自己的发丝,语气淡然仿佛就在谈天。
“从小我就不太待见你,而你,确实也不够我一个手指玩的,”她放下头发,抬眸冷笑,“你信不信,我完全有能力让你在乔承铭面前永远消失?”
——让你在乔承铭面前永远消失。
风晴子坐在病床上,甜美的笑再也不在,唇角的弧度冷蔑甚至有些诡魅。
过了一会,她轻笑一声。
“苏大小姐向来重情重义,做事也不计后果。我有什么可不信的?”
“嗯,那很好,”
不等她下逐客令,苏暖玉已经站起来了。她个子很高,加上与生具来的刁钻,此时看起来更是盛气凌人到极致。
“别慌,我只是来给你提个醒儿,”她扬扬下巴,艳生生地笑了一下,“以前我看到你这张脸就不太顺心,不过,你现在整了,”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讥诮道,“好像就变得更一般了。”
她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病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张苍白的脸。
“江珠儿,我可不像米灼年一样顾及什么狗屁家族恩怨,如果你敢打他们的主意,记住,乔承铭也保不了你,知道吗?”
对上女人苍白深浓的视线,苏暖玉笑的格外妖娆,甚至妖艳,就这样从背后拿出来一叠白色的资料,慢慢轻轻的放进她的手里——
“好好看看,我查的,全不全。”
……
门关。
风晴子草草翻了一边手里的资料。
旋即用日语感叹了一句,“啊,还真是缠人啊。”
虽然不见得全对,但没想到她的能力确实也让人出乎意料,竟翻出了很多让自己处境为难的内容。
苏大小姐的心毕竟少了一窍,但如果这些信息落进乔承铭手里……
想到这里,风晴子从资料里抬起眸子,眸底闪过一片阴冷。
………………
墨尔本机场。
酒店和接机的人乔承铭早就安排好了。可就在她推着行李从通道里出来的时候,一道飞快的身影趁乱一闪掠过,再回过神来,手包和行李箱已经全都不见。
米灼年愣了一秒,然后本能地喊,“help!stop-the-thief!”
人群中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可抢劫者很明显经过专业反跟踪训练,只是一秒钟时间,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米灼年头皮一阵阵发麻,她很清楚在国外如果证件丢失会给她带来天大的麻烦。可眼下这么麻烦的事情就是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她有些崩溃地抓了一下头发,原地张望了一圈,手足无措,也只能等接机的人来了再说。
大概过去了十几分钟。
接机的人没到,手机也已经被抢走了,她意识到事态有些不对,刚想求助一下经过的路人,却无端看到机场那头走来一队穿黑色制服的警察。看样子是抽查护照和签证的人。
她不知道澳洲这边的制度,心里一慌,直接本能朝门口走去。
如果这样被查到,到时候会惹出一堆麻烦,搞不好还要被拘留。会直接影响到颐年涉外项目的进程。
抱着这个念头,她慌慌张张的走出了机场。
等回过神来时,已经过了三个小时。茫茫人海,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犯了多愚蠢的错误。
连小孩子都知道走丢了要在原地等待,她现在身无分文,就这样与接机人错失,接下来要该怎么办?
……
另一边。
“乔总,您确定太太是这个航班吗?出口现在已经没人了。”澳洲分部的人没接到米灼年,只能如实向顶头上司汇报。
乔承铭眉目一凛,“没接到?”
“是……啊,我们已经等了蛮久了。”
“找人。”
冷酷含怒的二个字,让他们都噤声了。都说乔总对这位乔太太非同寻常,现在他们把人接丢……那后果想想都脊背发寒。
……
航班到墨尔本本来就是傍晚了,出了机场无处可去,她的处境一点点变得艰难起来。
原本遇到这种情况,只要去警察局补办一下相关证件就可以了。然而她并不知道警察局在哪里,就算知道也没有交通工具可以供她去。所以也只能这么干耗着,先把这一晚度过去再说。
南半球现在是深冬季节,犹是穿着羽绒服,她很快也渐渐失去体温。
国外的马路向来车多人少,已经走了二个小时,也没有见到可以求助的对象。
再这样下去不行。
米灼年想了又想,认识到今晚大概是没有地方住了,干脆就先找了一个桥洞呆了下来。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在桥洞下过夜的一天。
到了冬天,没有地下室温暖的桥洞,连流浪汉都没几个。只剩下几张铺在地上的旧报纸在寒风中哗哗的响。挑了几张最干净的,她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来。
全身抱着双腿蜷在一起,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浑身都透出来疲倦。
没事的,会没事的。
乔承铭会发现她走丢了的,他很快就能找到她的……
就算珠儿回来了,他要陪在珠儿身边,他也不会不管她的。
……
几个小时后,米灼年是被冻醒的。
下半夜的室外,气温骤降,整座城市开始无声无息的飘起了雪。
桥洞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流浪汉。络腮胡子,看上去四五十岁,头发又脏又长,衣服也破破烂烂,在吃从垃圾桶里捡来的东西。
他发现她在看他,立马也看了她一眼。
米灼年赶紧收回视线。
猛然,就看到一幅令人不可置信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