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电话几乎是秒接。
对面是沉默,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米灼年眺望着远方泼墨一般的残霞,突然想起,这座城市的日落她其实看过很多次。
尤其是初中到高中的那三年,为了乔承铭,每天都会在学校的楼道里等上很久。
钟楼里的楼道很暗,余晖透着窗户照射进来,尘粒就会在光线中跳跃舞动,形成美妙的丁达尔效应。
那是电影一样的情节,翩翩少年,含羞少女。就算最终爱而不得,也是一场疼痛却温暖着的独自饮欢。
……
她说,“暖玉,太阳快下山了。”
“灼年,你在哪?”
“在山上,马上回家了。”
电话里有片刻的停顿,然后声音开始变得很小心,“你……没事吗?”毕竟明天是乔承铭的婚礼,她虽然担心,却不敢开口再问,怕会刺激到她。
“没事,我来看日落。”
“你想看日出吗?想的话我们去钻石头山看,我陪你去国外玩几天吧。”
无线电里的声音在故作轻松,米灼年握着手机,金属在零下的温度里格外的凉。
“不,我不想看日出。”
她的声音很稳,可眼泪却变得猖狂。白净的脸因极度紧绷浮出纤细青筋。水就顺着她痛苦的皱纹滚落、滑散,最后干涸在干冷的风中。
“我希望永远也不要日出。”
我希望,明天永远都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