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时候曾不小心被开水烫到过,小拇指上起了很大一个泡,疼了很多天才消下去,而她一个女人,怎么忍受得住这样非人的残酷的折磨?
她到底在监狱里是怎么熬过来的?
突然的,他心眼一痛,很想伸手抱一抱她,单纯地,没有思疑地想好好抱一抱她。
于是,肢体的反应总比思维来得快,他的臂膀已经不由自主地缓缓朝她伸出去。
与此同时,一根点燃的蜡烛就被丢了过来,不偏不倚丢在了他的裤裆上,这个女人真真教他防不胜防,打他个措手不及。
他慌乱地跳起来,想扑灭那火,不曾想,那个女人又够到一瓶打开的五粮液直接泼了过来,还笑嘻嘻咧着嘴道,“我知道郎爷你浴火焚身了,酒精可以助燃,可以焚得快一点,别谢我。”
湛蓝总想对这个男人仁慈一点,可是这男人偏偏总是逼她。难道不知道看了她那是要付出代价的么?希望今晚过后,郎闫东那里变成一只碳烤小香肠。她这也是为广大女同胞除害了。
未扑灭的小火苗在酒精的作用下一下子就蹿高了,火势越来越大,急得郎闫东热汗滚滚。
故意种种挑豆,把他带到餐桌旁来,她一切都计划好了吧?秦湛蓝这个该死的狡猾的女人,居然还想让他变成太监?
郎闫东从未这么失态过,在房间里又跳又叫,飞快地抽着皮带,要把燃烧的长裤给脱下来。
湛蓝也没多余的时间来好好欣赏这幕,赶紧捂着胸口,慌怕地溜出去,一边出去还一边给他大声宣扬,“不好啦,郎爷玩火自焚啦,郎爷玩火自焚啦,快去救他……”
守在门口的那些人一窝蜂的涌进去救郎闫东,而湛蓝成功逃脱。
——
夜晚的天空阴晴不定,湛蓝刚想会不会下雨,果真零星的雨点子就打落到她脸颊上,冰冷而刺骨。
逃出来的时候太匆忙,没来得及穿鞋,还没来得及把包包带走,儿她的皮夹手机钥匙都在里面。
现在的她真是一无所有,没有钥匙,没有手机,还没有钱,甚至除了母亲的号码外她连自己的号码都不记得。
她就这样赤着脚踩在雪地里一步一步漫无目的的走着,衬衫纽扣被郎闫东扯掉了,一股一股寒风直灌入领口,冷得她拉拢了外套抱紧了自己双肩。
脑袋被北风刮得一抽一抽的疼,仿佛又有一条虫子在她的脑壳子里钻来钻去,她按了按脑袋,也许她该去附近商场躲一下雨,也许她该找一个好心的路人送她回家,或者报个警让警察同志送她回家。
一阵熟悉的汽车马达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又在她脚后戛然而止,有人将车门半打开,娇贵的身躯微微往前探,“湛蓝,你一个人晚上不回家在大街上做什么?”
湛蓝顿足,往后瞟了瞟,路灯下男人的脸忽明忽暗,但依然讳莫如深地让人不敢直视,她视线望向打着强烈灯光的前照灯,淡淡一句,“要你管?”
“秦湛蓝,你再说一遍?”
湛蓝本就在气头上,满心的悲凉,被沈嫣然骗了,还差点被郎闫东再强一次,如此狼狈下还碰到了这个抛弃她的前夫,她心中更加难受,便大声吼了回去,“靳明臻你算那颗葱,我的事要你管?”
“很好!”紧接着,车门被毫不留情地用力关上。
紧接着,听到宾利慕尚再次发动的声音,而她拖着两条疲倦的腿,继续冒雨往前走。
“怎么这么倒霉?”
她终是忍不住低声咒骂,她想她再不发泄一下,真的要疯掉了。
只是一出声嗓音便发哽,不争气的眼泪鼻涕都跑出来,脚步一停,一股凉意从脚底传来侵袭了她整个身子,她无奈又无力地蹲坐在路边石阶上,抱着膝盖将脸埋入手掌小声啼哭起来。
有人说,将脸埋入手掌时,那一定悲伤到难以言诉。
“湛蓝,能告诉我为什么哭吗?”
湛蓝心头重重一跳,靳明臻居然没走,而他的声音在汽笛声频频响过的街道上却如此有穿透力,是一种带着温暖的穿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