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说着:“安迪就让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回来吗?我和你爸要是不来接,你还一手抱孩子,一手去拿行李?”
孩子在飞机上睡着了,一到嘈杂的环境,就醒了过来,慢慢张开眼睛,看到眼前慈眉善目的老者,张口就道:“grandma!”
苏景一听就皱眉毛:“跟你说了多少遍,说国语!叫婆婆!”
小美女撇了撇唇,口齿不清的改口:“婆婆……”
“哎,乖。”小丫头生的肤白红唇,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洋娃娃似的,苏母是越看越喜欢,一边陪她去拿行李,一边嘴里还念叨,“春节的时候说好的回来又不回了,我这都大半年没见着我家思思了。”
每次回来,老太太总是老生常谈这一套,苏景耳朵都快磨出茧了:“妈,外国人春节又不放假,我公司临时忙,一时请不了假,你也不能怪我啊。何况我这不是回来了?”
苏爸在一旁问:“这次又不过年又不过节的,怎么突然回来了?”
“还不是七月,给我发邀请函,说她这次又入围电影奖了,去年输给何凝,她气得跑美国跟我那住了半个多月,今年信誓旦旦,说一定能拿奖,不拿就不办婚礼了。”
苏爸苏妈把七月当半个女儿,一提起来就心酸:“人家七月逢年过节的还知道往我这跑,你这女儿当的,亲生的还不如干的……”
“当初我让你们跟我一块过去,你们又不肯……”
一家四口说说笑笑,苏景拿着牌子去行李处找自己的箱子。
远远的一行人从机场走过,全穿着西装和笔挺的呢子长大衣,远远的一望而知的精英商旅范儿。
走在最首的男人三十多岁,眉目疏朗,神情严肃,头发整齐的梳在耳后。
忽然,他脚步一顿,余光似瞥见什么般,猛的停下。
他这一停下,身后的人哗哗哗全停了下来,以为有什么指示。
等了很久,却见男人只是眯着眸,望着某个方向,而那边除了几个稀稀落落领行李的旅客,并没有什么特殊。
“秦总……”张秘书忍不住出声。
秦世锦蓦的回神,又眨了眨眼睛,刚刚谈笑风生的那一家人已经不见了,一切像是他自己的幻觉。
秦世锦皱了皱眉,收回视线,继续朝安检口走去。
上了飞机,头等舱,几位高管都纷纷打开电脑,等着秦世锦吩咐这次出行的任务。
秦总一向惜时如金,所以大家一句话都没说,自动自发的做好了准备。
然而等了很久,秦世锦却仍然出神似的望着窗外的停机坪。
三年前,他就在这儿,送走自己最爱的人。
眼睁睁的看着她从自己眼皮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张秘书像洞悉他的心思,这些年,总是有意无意向他透露一些苏景在美国的生活。
他每次听完,都没什么反应,但却是一种默许。
直到她走的第七个月,张秘书说,她在国外和一个白人结婚了……
那天,他把张秘书狠狠的骂了一顿,摔光了办公室所有能摔的东西,几乎下一秒就要买机票飞到她身边去,质问她怎么可以和别人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