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又叫了几个小太监往这边大殿里折了回来,几人找了一张门板,合力将程美人抬进了她住的地方。
舒窈看了看程美人的身上,没有显见的外伤,不像是被人刺杀,又看了看程美人被鲜血浸透了的裙子,以及那摊鲜血,心里不由犯起了疑。
难道是小产?
不可能啊,以昭帝病入膏肓的身体,不可能让女子有孕。再说,就算是小产,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血量。
因涉及女子之事,她不好直接和沈君琢说,但见他脸上得神色极为冷冽,就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沈君琢反应了过来,知道自己得神色吓到了她,就与黑暗中捉住她弟弟手,握了握,低低地道:
“今夜怕是不太平。但你放心,我自会护你周全。”
心中的不安得到了证实,舒窈也回握了他一下,暗暗朝他靠近了一点,低声道: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不怕。”
沈君琢的嘴角在昏暗中翘了翘,忽然觉得她这句话就像是在说要与他同生共死一般。有这样的一个女孩儿陪着他,他的心里暖暖的。
可他哪里真的能让她与他共死,若是今夜真有什么发生,他拼了死,也要将她完好无损地送出去。
二人没有再说什么,跟着那几个小太监往里走去。
伺候程美人起居的宫女见了被抬回来的程美人,吓了一跳,慌张地不知怎么办才好,要去铺床,又要去拿衣裳,一个不小心碰倒了放在桌上一瓶长的郁郁葱葱的植物。
哐地一声,瓶子掉在地上,那有着像手掌似的叶子的植物也被摔在了地上。
屋里的众人都慌慌张张,进进出出,将那植物踩在脚下也丝毫不在意。舒窈的眼神却是一紧,她盯着那东西看了一会儿,轻轻走过去捡了起来,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那伺候着程美人起居的宫女刚刚从里面拿出程美人换下的衣裳,瞥了一眼舒窈,面上神色一紧,快步走了出去。
沈君琢走了过去,轻声问她:
“可是有什么不妥?”
舒窈皱了皱眉,若有所思,道:
“这是春羽茸,不知道的人很容易将它和仙羽绿萝绒混了。我在师父的手札上看到过,春羽茸会散发无色无味的东西,若只是闻着春羽茸的气味倒也无妨,但要是和彩竹的药性合在一起,时间久了,会引起妇人血崩……”
血崩么?没有身孕的人会血崩,那么有身孕的呢?不言而喻,小产是肯定的,要了怕是连性命也留不住。
沈君琢心中冷冷一笑,刘皇后,她果然还是出手了。那么必定还有彩竹在这里。
福全跟在他二人身后,听了个大概,心中更是慌了起来。这宫里果然逃不过刘皇后伸长的手脚,这些东西能不动声色地放进来,那昭帝的病情,刘皇后也都是知晓的?
他看了一眼沈君琢,见他还镇定,心中到底也安定了不少。
沈君琢忽然转过身,低低对他道:
“你出去,跟外面的禁军说官家想吃九凤楼的包子,让他们派个人马上买了送过来!”
福全一愣,这个时候还吃什么包子?但他马上又反应了过来,这定是沈大将军与禁军们约定好的暗语!
他马上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