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谁让您居无定所呢?您要是建了府邸好好呆着,谁还敢不跟您打招呼,就娶走您的徒弟呢?”
隋先生被绕了进去,瞪着眼睛道:
“建府邸?别说我没那个闲钱,就算是有我也不能那么干啊!行医问诊,只有见识广了,能力才能更大。再说了,那么个院子把我圈起来,那我还不闷死了?”
舒窈心里就有些酸涩了。她这个师父,能治疑难杂症,遇到有钱的人家出手阔绰,一次看诊就够吃三年,可他却从来没什么钱,出了门,留点儿酒钱,就把多余的散给了济生堂那些孤寡。
遇到实在没钱抓药的人,他还得搭上些钱给人家抓药。为着这个,当年寄住在邕州时没少从她家里支钱。
如今年纪越来越大,也该有个地方养老了,他却还是停不住。
舒窈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壶,囔囔着声音道:
“您喝的够多了,可不能再喝了!要我说,这次您就和我一起去京师,我怎么也能给您买个院子,您就留在京师里,不要再游历了。再说,徒儿还有一事相求,”
说着,她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人后,指了指上面,才压低声音道:
“九重宫里那位,怕是有些不妥。我去了一次,用了虎狼之药,才勉强稳住了。但只怕这只能维持一阵子,过不了多久……”
隋先生一听,大惊失色,也朝着周围看了一看,如果昭帝身体有恙,这可不是小事,往大了说可是关乎社稷稳定的。这下子他认真地想了一想要不要跟着徒弟往京师去。可一番盘算后,却还是摇了摇头,叹口气道:
“原本为师该去帮你,可江南才闹过水患,大灾之后必有大疫。一场大疫若是控制不好,死的可是成千上万的人……”
舒窈明白了,他还是停不下来。心里多少有些遗憾,却不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夜色已经深了,隋先生打了个哈欠,朝舒窈挥了挥手,道:
“回去安置吧,来日方长,咱们师徒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这么久没见面,没想到好容易见到一次,也是这样匆匆。
舒窈就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眼泪就忍不住要往下掉。隋先生见了,皱了皱眉头,道:
“都是要说亲的大姑娘了,可不兴再这样动不动就哭了。你师父现在可不一样,你没见还有个小师弟陪着我吗?小球机灵着呢,放心吧!”
说着,站起身来,舒窈要扶他,他哪里肯,只说自己比那小年轻们还要硬朗。舒窈没法儿,只得看着他摇摇摆摆地走了。
第二日清早,隋先生带着还没睡醒的小球和众人告辞。舒窈看着他们一高一矮一老一少两个人的背影越来越远,心里满是不舍,走到了好远,隋先生忽然转身看向她,朝她打了个快回去的手势。
舒窈的眼泪一下子就忍不住了,转身背过人去抹了一把泪水,等她再回头时,路上已经不见了他们的人影。
在剩下的黄金里取了一部分留给青山派,作为他们此次出力的酬劳,又安顿好了接下来要往哪里送那些黄金,舒窈就回了屋。
屋里有青鸟等人查出来杨万广和曹文义这些年来在荆州的所作所为,舒窈打开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