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的眼睛在两个牢房之间逡巡,凌岸的脸愈看愈觉得似曾相识,而且他既知道济王,还知道济王即将掌管刑部,想必他不是个普通人,没准他就是济王身边的人。
怪不得这两人进了死牢也如此淡定,还来一出隔栅成亲让他证婚,正经死囚哪个还有这闲情逸致?
周大人愈想愈头皮发麻,刚刚退下去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好家伙,差一点捅了济王的马蜂窝啊。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玉佩,玉者,贵也,指不定便是这两人身份的证明。
于是他计上心头,不仅这一截没有给凌岸,连顾不全剩下的那一截玉佩也收了过来。
“玉佩押在本官这里,待查清凶案真相再予以归还。”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精得很,这玉佩一瞧就非同凡物,且放他们出去查案,若他们真能自证清白最好,如若不能,他也只需将这玉佩亮出来,杀与不杀的难题就交给刑部去定夺了。
该秉公执法还是徇私枉法,那都是刑部的事。
如此,稳赢不赔的还是他周文浩。
“好吧,那周大人您可得替我保管好玉佩啊?”顾不全眼瞅着玉佩被周大人纳入怀中,无可奈何。
这可是她自幼贴身佩戴之物,被另一个臭男人纳入怀中,心里总觉得不适,膈应得紧。
但无论如何,终于可以走出这个暗无天日的牢房了。
当他们再次走进城西九巷第四十八间,发现裴氏夫妇的尸体已经被搬到了院子里放着。
夫妇俩并排躺着,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们中间横放了一个木架子,无形当中又似被隔开了,看上去好生奇怪。
山桃跪在裴先生一旁,一边烧着纸钱边嘤嘤地哭泣。
顾不全不觉得便皱起了眉头。
在正常情况下,烧纸的火盆应该当是放在中间位置的,死者为大,夫妇二人不分彼此,供品与纸钱都是夫妇共有的。
而眼前的情景,裴夫人明显被冷落,不仅被放在院子较靠边的位置,而且好像是故意被与裴先生隔开,却是为何?
顾不全心存疑虑,不由得将山桃多看了两眼。
山桃十八岁,面貌清秀肌肤白皙,身材亦是曲凸有致,哭起来梨带雨,我见犹怜,堪称不可多得的小家碧玉,在巷子里亦有“豆腐西施”的美称。
只是她一对凤眸顾盼流转,带有一种勾人魂魄的狐媚感,让顾不全心生几分反感。
她想起,昨日窦山桃来裴家送菜的时候,进门嘴里唤的就是先生,而正常来送菜的不是应该唤夫人吗?就算是来学画的,也总是先拜见过夫人之后再跟着先生学画,这是规矩,也是人之常情。
在案发之后,山桃只顾着看裴先生,只是扫过一眼伏在琴台上的裴夫人,之后就没再看她一眼。
是并不关心裴夫人的死活,还是早知道她必死无疑?
顾不全不免又在心里对山桃多了几分疑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