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她迟迟未到,没有看到她被纪修齐锁了筋络无法动弹的狼狈相,那得多丢面子啊。
“本官算是想明白了,卖棺材的和跳大神的,都一样油嘴滑舌,适才黑暗中听你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的一顿唠叨,几乎也要被你感动得泪流满面。”
顾不全莞尔,朝尚书大人与容将军深深施了一礼。
“容将军及早赶到,救了小女子一命,小女子感激不尽。”
尚书大人一愣,冲着容将军道:“本官是被这女子诳来的,你又是怎么来的?”
容将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尚书大人您让人前来神捕司,令末将领着手下立即赶来落雁坡的吗?”
尚书大人亦是一脸疑惑:“本官何曾有过此令?再说,下令的也该是你们陆掌司,本官礼部尚书,何德何能差遣京兆神捕司的人?”
两人目光齐齐投向顾不全:“不是你又使了什么诡计诳来的?”
“没有没有,真不是我。”顾不全连连摆手,“我知道以摇铃的能耐,最多只能见到那位大户,又岂敢打神捕司的主意?”
“这……忒是怪了。”容将军摸着后脑勺,咳嗽了几声自解尴尬,“管他是谁,抓到元凶又救了姑娘,这一趟没白跑。”
容将军白捡一个破获大案的美名,不亏。
顾不全悄然抬头看了一眼屋顶,是他?
差使神捕司的人将玉先生捉个现行,既破了落雁坡大案,又不暴露自己的行踪,这一招无疑是上上之策。
但他没有亲自救她于危难,从始自终都没有露过面,对顾不全来说,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不禁于心中喟叹一声,傻蛋已不是她的傻蛋矣。
从前的傻蛋,从来是先护她再去对付别的,何曾假手于他人?
“谁?”
正自伤自怜之际,容将军忽地一声叱咤,随即提刀冲了出去。
后窗外,凌岸与黑衣人打得正是热火朝天,听得容将军的声音,双双立即跃上了屋顶,但并未停止交手。
“傻蛋,小心哪,你胸口的伤还没好呐。”摇铃的哭腔让凌岸有点心烦。
殊不知,大战之际让对手知道自己有伤,那是大忌。
果然黑衣人立即改变了战术,专攻他的胸口,一掌凛凛带风,凌岸应声从屋顶上滚落下来。
“傻蛋。”摇铃惊呼着扑了上去。
凌岸沉重的身体“咚”地一声,砸在摇铃身上,顿时一口鲜血喷溅而出,翻了翻白眼,再无声息。
“砸死人了?”
容将军还没返过神来,那黑衣人又欺身掠下,掌心直指凌岸,凌岸避过了,奋力跃起,两人一路又从地上打到了屋顶,渐渐地消失在落雁坡顶。
“这身影,怎么有点熟悉?”容将军向赶来的顾不全问道,“他是谁?”
“傻蛋。”她喃喃地答道。
她知道,傻蛋真的离她越来越远了。
但此刻,她似乎嗅到了另一种熟悉的气息。
“师父,是你么?”
“禀报将军。”
这时容将军的一位手下跑了过来,顾不全认得是差点踹翻板车的那位,天天吞吞吐吐地道,“嗯那个,多了一具死尸。”
“什么?”容将军头都大了。
福大爷一家四口搁在茶树边上,此时此刻,确确实实多一具,男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