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瞅见孙小空,朝着它招手,孙小空立即警觉地捂紧了顾不全的包袱跳到一旁。
“哧。”摇铃嗤了一鼻子,“谁稀罕。”
一脚踏出了柴房,堪堪与顾不全撞了个满怀。
门前赫然停着一辆板车。
“运棺材的板车最结实了。”顾不全道。
摇铃目瞪口呆,板车看上去的确非常结实,也不知道顾不全使了什么手段从棺材铺巧取豪夺来的?
“呃那什么,要板车何用?给傻蛋当棺材它也没盖呀。”
“当什么棺材?上京城尚书堂去。”顾不全白了摇铃一眼,“别愣着,帮忙。”
摇铃兀自愣神,好家伙,一辆板车拖着傻蛋上京城?
“没错,连夜走,我打听过了,有条小道去京城最多两天功夫,越早到尚书堂,傻蛋活命的希望就越大。你走不走随意,但要想清楚,魁的结局不仅有易夫人,还有落葵和织春。”
摇铃换颜不成差点丢了性命,还欠了刘妈妈一大笔银两,她得为抚梅苑招揽客人还债,之后的日子可就难说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摇铃撇了撇嘴,帮着顾不全小心翼翼将凌岸挪到了板车上。
顾不全在前拉着板车,摇铃在后面推着,孙小空前后蹦达,一路艰难跋涉前行。
青州府离京城不远,官道三天,小道两日。
但顾不全还是低估了小道的难度,尤其是拉着板车上坡。
因为摇铃的力气不足以抵住板车,不可避免车上的人往下滑。
“我说走官道吧,你非要赶小道,前不着村后着店不说,这也快不了多少呀。”摇铃抱怨道。
顾不全没有说话,咬了咬牙跪了下来,拉起板车一膝一膝往前挪。
这是唯一的办法,跪下膝行方可保持平衡。
摇铃问道:“顾不全,你到底图啥?”
顾不全想了半晌才答道:“他欠我玉佩,得替我打三百口棺材,死了,我找谁赔去?”
“不是二百口吗?”
顾不全冷哼了一声:“加上利息。”
摇铃张口结舌,望着顾不全埋头膝行的背影,一时无法断定,她是真的只想要棺材本,还是对傻蛋另有想法?
偏巧天公不做美,好好的天突然下起绵绵细雨,上坡的路愈加艰难,顾不全膝盖早已磨破,鲜血渗了出来。
坡路不算长,可上了坡紧接着就是一段断崖似的下坡路,板车直溜溜往下滚,顾不全反被拉绳勒住了脖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正好前面有一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人匆匆行走,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回过头帮忙将板车煞住了,救了顾不全一命。
还不等顾不全道谢,那人又一声不吭地走了,只留下雨雾中的背影。
“原来这里叫落雁坡,怪不得如此艰难,雁子飞过也得掉两根毛。”顾不全看着路旁的石碑,抚着自己差点被勒断的脖子,心有余悸。
“幸亏遇上好心人。”
“好人?斗笠压那么低做甚?怕人看脸非奸即盗。”摇铃撇了撇嘴,忽又指着坡底叫道,“看,有人家。”
那是一户农家小院,木屋茅顶,篱笆内养着鸡,前院拴着狗,后院摞着柴。
看来是一户正经过日子的人家。
但顾不全却嗅出了一股子不对劲的气息。
“此时应是农家做饭的时辰,为何不见炊烟?”
摇铃才不管那么多,兴奋地奔了过去,唤了几声无人应答,狗冲着她狂吠。
狗是拴着的,摇铃大着胆子推开了篱笆门。
她刚抬起脚来,一个血人便扑在她的面前,伸出一只血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