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了半天头,只得破费请他们一行到济王府那条街上最好的“聚香阁”,好吃好喝地招待了一番,还是不管用。
傻蛋就一句话:“没验尸,不断案。”
没仵作,验不了尸。验不了尸,就不断案。死结一个。
张捕头急得直跳脚。
“那怎么办,大人只给七天时间,上哪找仵作去?去京城请的话,要上报要等上官批复,再加上快马加鞭一去一回,前前后后少说也耽误三天的功夫。就这样,还不知道能不能请得到。”
“死一个月了。”凌岸还是闷声闷气的。
“他的意思是,邱仵作已经死一个月了,早该请仵作回来了呀。何至于到现在临时抱佛脚?”顾不全在一碗芙蓉桂羹面前抬起头来,替凌岸解释道。
张捕头无言以对,就剩下摇头了。
直待凌岸吃饱喝足了,将碗一推,朝顾不全一指:“她会验尸,你请她当仵作。”
张捕头的头摇得象拨浪鼓,连连摆手:“不行,府衙没有请女子的先例。别说咱们青州府衙了,天下哪个衙门都一样,除了女牢头,没女的。”
“那你请女牢头断案。”凌岸恁是油盐不进。
摇铃哧地笑了:“那还不如请我,没准跳个大神招招魂,女尸告诉我是谁杀了她,不就破案了?”
说着瞄了顾不全一眼,“你看,跳大神的师父,好过打棺材的师父吧?”
顾不全哪有功夫搭理摇铃?面前的汤汤水水烧鸡烤鸭已经够她忙乎的了,这一路上为了省银子,她已经忍了很久,斗嘴皮子耽误吃的功夫不是嘛?
张捕头抓耳挠腮想了半晌,说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变通。”
“这样,府衙请的是傻蛋兄来破案,再由傻蛋兄请这位姑娘暂且当一回仵作,相帮着验个尸,到时候有多余的酬金就分给姑娘一些,你看这样行吗?”
“这不公平。”
顾不全首先就不乐意了,将手里的烧鸡狠狠咬了口,“凭什么女子做事男子收酬金?还得看他有多余的分我一些?什么道理嘛!”
愈说愈是来气,索性站起来。
“府衙不请女子本就不应该,现在是没有我这个小女子,你们男人就断不了案子做不成大事。”
“再说了,验尸,是替府衙做事,不是为傻蛋做事。既然他断案我验尸,那这工钱就得一是一二是二,该给我多少先说清楚了,大家才好一起破案,否则另请高明。”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是府衙请我验尸,工钱也该府衙给,和傻蛋无关,别到时候叫他分我,那不算。”
张捕头一个头能有七八个那么大,看着顾不全一张嘴两只手油乎乎的样子,直摇头撮牙子。
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那么个理儿。
“姑奶奶,再怎么说府衙就是没有单独请女仵作的先例,我实在是做不了主啊。”
其实,张捕头在府衙的时间不短了,易大人的那点小九九他能看不出来?
捱过济王府的期限,傻蛋查不出名堂来,还得维持原判。
但是也不能因此得罪了济王府,府衙必须得“尽心尽力”地协助傻蛋查案,否则到时傻蛋告他一个协助不力,他易大人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易大人既想两头都好,可就苦了张捕头左右为难了。
给他十个胆,也不敢为了女仵作一事去烦扰大人,易大人那暴脾气,没准当场就让他卷铺盖回家。
所以,这事儿,没商量。
“罢了,不断案就不断案,大不了期限一到,大家都不活了呗。”
“张捕头,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易大人不是狄公再世吗,没准他真能答应请个女仵作呢,总好过大家都不活吧?”摇铃插嘴道。
顾不全笑了笑,“嘶拉”狠狠咬下一口鸡腿肉,慢悠悠道:“你们不活,我得活。女仵作,我稀罕?”
张捕头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看了一眼顾不全手里的烧鸡,又长长地叹了一声。
“不全姑娘你别都吃完了,好歹给死牢里那位书生留个鸡腿儿。哎,有这顿没下顿了。不过,说来他也值了,那几位买大美罗敷丸的可都是妙龄女子……”
顾不全手里拿着的烧鸡,瞬间就不香了。
是啊,可怜的陈楚之还在暗无天日的死牢里,等着她去救他于水火呢。
难不成真给他送断头饭?
“你家大人也忒能算计,七天,咋个查案救人?”顾不全呼呼地将烧鸡撂下,汤汤水水四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