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岸望着她笑:“等我赚了银子给你。”
“好,我等着。”
尽管心中暗自嘀咕,“等到猴年马月。”但还是万般欢喜,他有这个心就好。
一路穿街过巷,摇铃的得意劲渐渐地被醋意所淹没,颤颠颠的轿子变得如热锅一般煎熬。
易大人在府衙大堂上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一早赶赴命案现场雷厉风行地断了案,把凶犯收监之后,他刚刚提笔要具表上报,却被济王府管事公公的到访打断了。
这位管事公公乃圣上身边最得意的高公公的亲侄子,人称小高公公,稍有点眼力价的都知道,这是得罪不起的主儿。
皇亲贵胄一般远离尘嚣,选个山青水秀之地立府,济王府却偏建在青州府最繁华的闹市区,一点也不介意门前的车水马龙贩夫走卒,光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这位济王绝非泛泛之辈。
济王不与当地官员私下往来,也从不过问地方政务,易大人只在济王府建成之日见过他一面,其余时间济王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因此青州府上上下下都摸不准他的脾性,也更忌惮三分。
小高公公却是很喜欢串门,或者干脆无事就在大街上溜达,青州府的大事小情也逃不过他的耳目,因此大小官员也都明白,得罪了谁也别得罪小高公公。
小高公公此番匆忙赶来,所为无他,只是表示济王对于毁容女尸案十分关注,希望易大人慎重审理,不可草草结案,务必做到不枉不纵,万无一失。
“王爷说了,此事牵涉大美罗敷丸,务必查个水落石出。”小高公公说道。
“是,是,下官早已察觉得那大美罗敷丸十分蹊跷。”
小高公公哼了一声:“早已觉察,为何不彻查,非得等王爷过问?”
“在查,下官正在严查。”易大人汗都快要滴下来。
“十天,别让王爷等太久。否则,王爷不怪罪,咱家可不依。”
小高公公也就二十多岁的年纪,但那一副颐指气使的作派,让易大人绝然不敢轻视,毕竟是通着天的人物。
临走,小高公公又意味深长地说:“济王正在为圣上办事,易大人也要好好办事。办得好了,不止亿两金。办差了,也不只亿两金。懂?”
“懂,懂!公公您尽管放心。”
易大人如履薄冰,从头到脚每一根毛都捏着汗。
临上轿,小高公公又停了下来。
“有位名叫傻蛋的,或许可以帮得上你的忙。”
“傻蛋?”易大人一脸懵懵然。
“哼。”小高公公又哼了一声,也不解释,径直扭身上了轿打道回府。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小高公公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说易大人的不对,只让他慎重再慎重,却又于无形中否定了他断的案子,推出个傻蛋来查案,也等于是将案子全部推翻重来。
所以,傻蛋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请进了府衙,还顺带着两位姑娘。
“你,就叫傻蛋?可有大名?”
“可能有,但是忘了。”凌岸如实地回答。
易大人打量着凌岸,身材颀长,眉目清隽,看起来倒也是仪表堂堂,眉宇间还有几分霸气。
但是,忘记自己大名?哪个正常人会忘记自己的名字?
“那你记得自己是干什么的?”
“嗯。”这个他记得清楚,指着顾不全道,“她是卖棺材的,我是做棺材的。”
“一直做棺材?”
“做棺材之前跳大神,”又指了指摇铃,“跟她学。”
摇铃倍感有面子,喜滋滋道:“对,我是傻蛋的师父。”
易大人皱着眉头,左思右想也想不通,不是做棺材就是跳大神,这样一个不正常的傻蛋,怎么就入了济王的法眼了?还刻意指名要请他来查案?
“莫非,早上济王也在命案现场,听到这傻蛋的质疑,觉得本官没把案子断妥当?”
易大人愈想愈心慌,如芒刺在背。
“七天,务必在三天之内查清此案。”
“大人,七天?”
小高公公给了十天,易大人克扣了三天,连张捕头都觉得太离谱了。
七天,查清困扰了青州府几个月的四起女尸案?
易大人看了一眼张捕头:“从今日起,不,从此刻起,张捕头归傻蛋指挥。七日内查清大美罗敷丸一案有赏,查不出来,都他娘的别活了。”
“还有啊,七日之内除非天塌下来,都别来烦本官。”
易大人也有自己的小九九,这傻蛋既然是济王府推荐的,他便全权放手,若是在期限内没查出什么名堂来,他还有时间“复查”,到时不还是按他的那一套上报?
相信到时济王爷也无话可说。
只是苦了张捕头当冤大头了。
张捕头想死的心都有。
一旁的捕快们还在捂嘴笑,被张捕头一声喝叫:“都他娘的滚去查案,我活不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一个身材瘦小的捕快阿水问道:“大哥,上哪查去?”
张捕头一愣,转头问凌岸:“傻蛋兄,上哪查去?”
凌岸回答:“一,卖货郎。二,停尸房。”
内容微调整,抱歉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