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凌岸与顾不全查出巧儿姑娘的死因,竟是出自他射出的毒针,他更是心如寒窑,可是,仍旧云里雾里,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朝着太常老爷射去的毒针,为什么会拐了弯扎进了巧儿的喉间?
至此时方才明白,是拜镶金拐杖所赐。
顾不全说得对,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心爱的女子,分明就死在他的手里。
望着被丢弃一旁的巧儿姑娘,他已是万念俱灰。
“罢了。我认了。”
四喜不再挣扎,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幽然道,“我自认做得天衣无缝,不知何时,又是哪里露出破绽,让傻蛋兄与不全姑娘识破的?”
凌岸回他两个字:“难听。”
“不是难听,是太难听了。”顾不全将手里的竹笛在四喜面前扬了扬。
打一开始顾不全就感到十分疑惑,竹笛的声音应是清脆悠扬、悦耳动听的,但四喜的竹笛声却不是一般的难听,不是纯粹的竹子的气息。
她想了很久才想明白,象是受了风寒鼻塞的声音。
鼻塞,即为堵,那必定是竹笛里藏了东西,而那种呕呀似割锯般的声音,让她想到了针,毒针。
“四喜,假如你肯听我的话,早早领着巧儿姑娘远走高飞,又何至于此?”
四喜摇了摇头:“你不懂。”
顾不全亦摇头:“我懂。四喜,你太想两全齐美了,既想与巧儿姑娘成双成对,又不愿意连累双亲,就想出拜堂之前杀掉太常老爷这一招,结果是枉送了巧儿姑娘的性命,自己也落得个杀人害命的不赦之罪。四喜,你这是何苦呢?”
“就算是一切如你所愿,巧儿没有死,而你杀了人,你与巧儿能够安安心心过一辈子吗?”
四喜面如死灰,喃喃自语:“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巧儿没有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他退开了一步,朝着顾不全躬身施了一礼,又朝着凌岸抱了抱拳。
“好你个四喜,看着窝窝囊囊,却如此歹心暗藏,做出杀人害命之事,来人呀,将……”
陆县令的话音未落,四喜的腿一软身体向前扑倒在地。
“四喜。”
凌岸立刻上前翻过四喜来一看,只见他面无血色,唇色黑紫,喉间赫然扎着两根毒针,人已断气身亡。
院子里又是一阵骚乱,人们奔跑躲避,唯恐又有毒针不知从什么方向射来。
但谁也不知道,四喜的袖间始终藏着两根毒针,那是他留给自己的,在巧儿死后,他原本就没想活下去。
顾不全觉得,自入春以来,没有今天,此时此刻,这般寒冷过。
她原本不想继续追查,相对于四喜,她更希望让讨人厌的朱丁顶罪,毕竟人证物证皆指向朱丁,除了她与傻蛋,没有人会质疑什么。
但是,在她的内心里,真相就应该大白于天下。
她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傻蛋又一次与她不谋而合。
“回衙!傻蛋、棺材女、黑白两位以及一干人等,连同死尸通通一起带回县衙,本官要好好捋捋这个案子。”
陆县令又砸碎了一个筷托子,顾不全被碎裂之声惊醒来,四顾之下发觉,那黑白两位老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已溜之大吉。
以及,朱丁亦不知去向。
(本章完)